她一路走到布庄门口才安心下来,躲在人群后往里看热闹。
司洸已经带着周静惜从二楼下来,他往外走,周静惜跟在他身后。
陆珈谣在他身后不依不饶,大吵大闹:“太子殿下,您为何要带她来锦绣布庄买料子?我还没有嫁进东宫,她便这样狐媚,日日缠着您。我日后嫁进东宫了,决不许殿下纳她进来。”
司洸下到一楼,止住了脚步,面无表情地抱着手臂站在一旁,没有回答陆珈谣的话,只默然看着她。
周静惜拉着司洸的衣袖,泪水连连,声音比陆珈谣小上很多,可怜地回头对陆珈谣说:“和淑郡主请息怒,我只是意外遇见了太子殿下。事情不是你想得那样,请郡主勿要与殿下置气了。”
陆珈谣几步走到她面前,恶狠狠地盯着她说:“我就算与殿下置气,和你又有什么关系!”
周静惜攥着绣帕擦拭泪水,细声问:“这么多人看着呢,和淑郡主就非要这样张扬,让殿下丢脸吗?”
陆珈谣也听了出来,周静惜话里话外在指责她让太子殿下丢人。
她从未遇见过这般的女子,周静惜一直给她道歉,却一直让她更为生气。
陆珈禹走过来,对司洸抱拳行礼:“太子殿下,今日的事情是舍妹冲动了。但殿下还未成婚,便时时将一位待字闺中的姑娘带在身边,若是被皇后娘娘知道,娘娘也会指责殿下与礼不符吧。”
司洸点了点头,“嗯。”
陆珈禹去拉陆珈谣,“走吧,别在这里丢人现眼了。”
陆珈谣被气红的眼角流出两滴恨泪,“哥哥也觉得我丢人现眼吗?”
周静惜往后退了几步,退到司洸身后,她垂头小声说:“世子爷也是为了郡主着想,郡主便不要再闹了。”
布庄里里外外的人都在看热闹,二楼的贵妇们也伸长了脖子往下张望。
江神聆站在人群里看戏,她听到周静惜的话,忍不住瘪了瘪嘴。
周静惜一直是这样,仗着司洸会护着她,明明事情已经不严重了,还要故意说一些轻飘飘的话让人更为恼怒。
前生有一次,周静惜和陆珈谣起了矛盾,她使劲浑身解数,终于将两人的矛盾化解,陆珈谣也答应了她不再因这件事生气,周静惜却悠悠然地说:“多谢太子妃,若无太子妃相助,妾身真不知道如何自处。”
陆珈谣一听,便琢磨着觉得她拉偏架,因而放过周静惜,又和她闹了起来。
但如今这些事情,与她都无关了。
江神聆也在人群中暗暗为她们加油,闹起来,闹得越大越好,看热闹的又怎会嫌事大。
陆珈谣抽泣着站在司洸面前,“殿下,您便这般护着她吗?”
司洸无动于衷,瑞凤眼往外一瞟,恰好与江神聆兴致勃勃看热闹的视线相撞,他哼了一口气,她倒是自在。
周静惜轻扯司洸的衣袖,又往他身后贴去,“洸哥哥没有护着我,郡主不要多想。”
陆珈谣听着她这样亲昵的称呼,更是愤怒,她一步跨到周静惜面前,拔下头上的金钗,对着周静惜的脖子刺去。
周静惜瞪大了双眼,发出“啊”的一声尖叫,她来不及躲闪,只紧紧抓着司洸的衣袖。
周围的看客们也慌张地大叫起来。
司洸伸手微微拦了一下,让陆珈谣的金钗失了准头。
陆珈禹在陆珈谣身后,他拼命去抓陆珈谣的手臂,金钗没有刺穿周静惜的脖子,但还是划破了周静惜的下颌、
她下颚到美人骨的一长串肌肤皆被金钗刺破。
血珠冒出来,浸湿了她浅色的褂子。
周静惜似断了根的花,无力地摔倒在地。
司洸看着她摔下,反而对陆珈谣说:“和淑郡主无故伤人,德行有亏。去皇后面前解释吧。”
江神聆捂着嘴,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种地步。
她连忙去拉念南的手,“回府。”
回去的路上,江神聆的心还砰砰乱跳。
这是司洸和周静惜的苦肉计吗?未免也太舍得下血本了。
不过司洸在成亲前将婚事毁去,总比成婚后让陆珈谣欺负周静惜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