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湛点头,他想了她多年,她根本不记得他。
进了东暖阁,见皇上皇后还坐在太后榻前,江神聆行礼问安。
玉珠在一旁说:“多亏了王爷和王妃,王妃不顾奴婢们阻拦,执意推开了殿门,这才救了太后。”
皇后招江神聆到近旁,拉着江神聆的手温和道:“不怪本宫一直喜欢你,你是有福气的。”
皇上问:“王妃如何知晓太后病情恶化?”
“回禀皇上,太后娘娘晚膳时便一直在咳嗽,我和王爷回了偏殿,担心得睡不着觉,特来看望,意外撞见了太后被痰卡住。”
江神聆又对皇后说:“如何是我有福气,是太后娘娘福泽深厚,得上天保佑,逢凶化吉。”
她嘴甜,又说皇上、皇后福运深厚,以此保佑了太后。
“当赏。”皇上爱听实话。
他半夜急起,困倦地半掀眼皮,“瑾王妃若有所求,尽可直言。”
江神聆看了一眼司湛,笑道:“燕国山河辽阔,是皇上的治理之功,如今国泰民安,四野富饶。我想和王爷去天南地北看看,写一些旅居游记,向世人宣扬圣上的功绩。”
皇上看向司湛,“湛儿,这也是你所想吗?”
司湛看皇上面色不悦,便知这事情触了皇上逆鳞,“和父母一起出游,才是儿臣所愿。”
皇后的笑容里露出些许寒意,对着江神聆轻轻摇了摇头。
江神聆微讶,便也琢磨出不对劲来,连忙说:“王爷昨夜与我提到江南水好鱼肥,若能和皇上皇后一起南巡,那便是他最为幸福之事。但我想皇上政务繁忙,皇后执掌六宫亦不得空,所以今夜我才斗胆求出和王爷出游之事。”
皇上笑了笑,转动着手上的玉扳指,“这两年政务繁忙,过两年得闲了,一起去南边玩吧。”
皇后对江神聆说:“南巡费时费力,皇上为着你们这贪玩的性子,金口一开答应下来,还不快谢恩。”
江神聆跪下谢恩,心里腹诽,这么天大的赏赐最后变为南巡,等于什么也没有得到。
还是自己唐突了,没有想到皇上如此不愿儿子离开京都。
太后声音哑了,慢吞吞地说:“瑾王妃对哀家有救命之恩,将哀家的汤沐邑,赐两百户于瑾王妃。”
江神聆对着太后磕头,这下真心实意地笑了起来。
她记得早前公主出嫁皇上赐了三百户汤沐邑,她不是皇亲国戚,能得到两百户已是不易。
日后年年有钱收,真好啊。
皇上乏了,关怀了太后两句便离开了。
皇后也困乏地对着太后行礼,又朝江神聆笑了笑,离开了慈宁宫。
江神聆看太后困了,她本也该走了,临走了,她又坐在太后身旁,真诚地说:“太后娘娘,我听王爷说,您若有旁人在身旁便睡不好觉。可是今夜的事,实在危险,您还是得有宫女守在身边才好。”
太后点了点头,缓缓道:“这么多年一直习惯了颜英伺候哀家,早前身子不大好的时候,颜英日夜守在哀家身旁。这几日哀家好些了,便让她去稍间休息,这才发生了意外。”
颜嬷嬷后怕地哭了半宿,肿着眼皮在一旁哀哀道:“都是老奴的过错,这两日看太后有所好转,松懈了下来。”
太后经此一事,也想开了,“日后夜间你就在稍间休息,让翡翠和玉珠在哀家近旁伺候。”
颜嬷嬷感谢太后恩典。
太后拉着司湛的手,她苍黄衰老的手似枯叶抓着白玉,“看你娶了这么好的媳妇,哀家高兴。”
“方才听皇上说,你哥哥在外征战也很顺利,已经将叛军都围在了德有城,很快就能回来了。”
想着孙儿都好,太后满脸笑容的多唠叨了两句,“洸儿虽勇猛,但第一次征战,哀家也日夜悬心着。”
“还好天佑大燕,事事顺遂。”
司湛点头,“祖母放心,叛军不过是乱臣贼子,如何能敌得过太子殿下。”
他看向江神聆,她听到太子殿下快回来后,她虽还笑着,笑却只停留在脸皮上,眼中升起些许愁绪。
两人回到偏殿,再用热水擦过脸庞,江神聆和司湛便一同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