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司洸喘息着抬头时,江神聆连忙侧过头看向一旁,他抬手再来勾她下颚,她僵硬地偏向一旁,“殿下想要我如何我都愿意,只是殿下,我很害怕,我不知道我们该私奔去哪里,若能逃到天涯海角,只有我们两人,那固然是好。你不是太子,我也不要身份,我们便做平民夫妻。”
“但我父亲方才一定去报官了,我们若再不走,待会儿被抓回去。聘则为妻奔是妾,我便只能做殿下的妾室,再无力与郡主抗衡了。”
江神聆看他没再紧搂着她,她靠着树干,双腿颤抖无力,竭力站稳。
她回头看他,泪眼朦胧,心里恨意滔天。
“不怕,我一会儿就送你回去。”司洸对她说私奔,不过是想知道她的心意,他放不下位高权重的身份,才不会去做什么男耕女织的平民夫妻。
“怎么哭得这么伤心。”司洸指腹轻揩她眼角的泪花,温凉的泪水沾湿了她浓翘的睫毛,月光之下,粉颊润湿一片。
他不慎咬破了她的唇瓣,她红唇微肿,眼角眉梢沾着泪花,多了几分柔媚可人。
她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泪水流得止不住,即使他已经没再逼迫她相拥相吻,她还是抽泣不已。
瞧着更是招人怜爱。
江神聆摇头,双手不安地蜷缩成拳。
司洸轻声问:“你怕我?”
“嗯……”
他轻捏她的脸颊,“我唐突了。”又俯身与她鼻尖隔着一指的距离,看她瞳孔震颤,他轻轻吻了吻她的唇角,“原谅我吧。”
“我会娶你为妻,不会让你受私奔的委屈。”
江神聆抑制着颤抖,“可是皇上已经定下了太子妃的人选。”
“北边近来不太安分,父皇会命我代他亲征。待我出征归来,立了军功,我会想办法退掉与郡主的亲事。”
司洸揉着江神聆耳畔被泪珠浸湿的碎发,“你等我回来,好吗。”
乌云迟缓飘过,弯月隐进了云里,几颗碎星光辉黯淡。
水流潺潺,草地间传来细碎虫鸣。
司洸看不清江神聆的脸,只听到她柔软的带着哭腔的声音,“我等殿下归来。”
司湛在街角尽头,遥望在黑夜中依旧灯笼通明的江府。
他感到疑惑,这么晚了,长街上其他的府邸皆已归于黑暗,唯有江家还能听到喧哗的人声。
司湛坐在马车里,静谧无声地看着江府,手上还残留着些许桂花软膏的香气。
他想着白日的事,如何也不得安眠,不知不觉便来到了这里。
隔得近了,他脑海中她的巧笑倩兮也更加清晰。
侍从劝道:“王爷,江二姑娘肯定已经睡下了。”
“嗯。”司湛正要放下车帘,隐约在风声中听到了江尚书的声音。
他看到江尚书带着十来个护卫,策马往府邸赶。
“江尚书。”司湛掀帘走下马车。
江恒逸顿时拉紧缰绳,下马行礼,“王爷。”
司湛关心道:“尚书大人,可是江家出了什么事?”
江恒逸面有难色,他不愿将此事声张出去,所以才自己带了家丁在街上寻人。
刚才有奴仆过来回禀,太子将聆儿送回来了,他又急着赶回府邸。
突然遇见瑾王,江恒逸想起白日王爷献画的事,更觉惶恐。
江恒逸眉头微皱,关心道:“王爷的脸是怎么了?”
“不小心撞到了。”司湛看江尚书不欲回答府中的事,又见他的神色欲言又止,忙问:“是不是江二姑娘出什么事了?”
“她……她能有何事。”江恒逸挤出一点干巴巴的笑容,“她早休息了。哦,方才是杨阁老叫我去杨府品茶,又是品茶又是赏花的,折腾到现在才回府。”
深更半夜赏花么。
司湛不欲与江尚书为难,只是他心里惴惴不安,便说:“尚书大人,能否许我去江府喝口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