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屋里传出小雨悲惨的叫声,江雪面露凶光转身往屋里走去。
宋青抱着小秋,眼神一直跟着江雪,见江雪往屋里走,她赶紧跟在身后。
江恩带着两个妹妹把衣服一起披在身上,看见徐氏蹲在院墙边,身上抱着江家奶奶,身旁还有陈家奶奶和陈弟弟,刚才保护她们的王管事则浑身是血躺在一旁,她们赶快跑过去,抓住王管事的胳膊哭着叫:“王伯伯,王伯伯。”
小雨,小雨,姐姐在这里,不怕不怕。
进了主屋的江雪,一语不发,笔直站立在门口,眼里闪出要命的凶光,右手紧紧握住剑柄,丹田会气,胳膊在眨眼之间挥动。
“你……。”
有一个流民倒地之前指着江雪说了这样一个字,其他流民则是连机会都没有。
因为江雪在顺息之间就刺入他们的心口命脉处,几人当场鲜血喷溅三尺丧命。
“姐姐,姐姐,姐……。”
小雨不嫌她姐身上都是污糟的血,伸着小肉胳膊哭着非要抱抱,江雪把江禾扶起来。
江禾扶炕慢慢起身,抬头看江雪时已经是满脸泪水,不说话,江雪估计她是被吓到了,眼神恢复到温柔,抱过她怀里的小丫头,贴在自己的左心口,又把她一把揽在自己的右边肩膀,从后慢慢抚摸她的头发。
江禾憋不住,抱住江雪贴在她肩头,开始嚎啕大哭,她以为自己就要死了。
通向赵家的暗门突然打开,所有人立马开始防备,人影从另一道黑暗中走出来,原来是赵家人和那三位侠士。
进门后他们解决了院中剩下不多的流民,江雪到了院里见她一家三口,不见老猎护,看见他们脸上都带着丧气,就明白了。
江雪把身上的包袱卸下,背久了她都习惯了,院里暂时危机解除,她立马瘫倒在地,和徐氏一起靠在院墙,小雨还是紧紧扒着她姐,一点不松手。
江奶奶依旧昏迷不醒,一位侠士略微会点医术,说江奶奶是被撞晕了,估计明天就会自己醒来。
江雪握住江奶奶的手,她怕江奶奶摔出什么问题,万一脑子里有积血可怎么办。
陈家王管事和马婆子都没气了,陈老太太双腿经过侠士诊断是内里骨头尽碎,下半身永久无法站立,陈老太太没办法接受,她想去死,可她死了,她的孙儿以后就是孤儿了。
陈望君才五岁,先是父母双亡,紧接着又要接受这巨大的打击,他抱着陈老太太,小手不停得在她祖母腿上按摩,还对着众人说:父亲在世时,常说人之经脉要经常捶打才通,我给祖母这样做就是在捶打经脉,祖母会慢慢好起来的。”
众人刚刚经历一场生死浩劫,听到陈望君此言,都不敢做声,只心里默默可怜他。
陈老太太听罢,靠在墙角一个劲的淌眼泪,她的孙儿啊,就让她这个拖后腿的老害多活几年吧。
家里已经成这样了,村里还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江雪提起精神问周氏:“周婶,你家的粮食都被抢了吗?”
周氏听到这话眼泪就砸吧下来:“他爷爷见家里冒出了这么多人抢粮食,追上去,被人从院门□□活拖了一里地,有二位侠士追下去,发现他爷被石头砸死。”周氏说不下去了,哽咽着,呜咽着嗓音又说:“面目全非。”
赵柏抱着小虎,双手捂住他的耳朵,在黑夜中低声啜泣。
这一夜对于很多人来说都是痛的。
周氏沉默了许久,接着回答:“幸亏有这三位侠士,把流民都赶走了,大部分粮食都在,我都运到你家来了。”
江雪刚才没注意,如今一看,可不是暗门那里放了好几个麻袋。
唉,自家的粮食全完了,就剩这几个包袱,接下来的日子不知道该怎么过,流民一天不除,就别想过一天安生日子。
江雪想到村里,如今还不知道什么情况,便问三位侠士:“村里的情况三位侠士知道吗?”
其中一人回答:“那会去找赵家叔时,听到村里到处都是哭喊声,流民大片大片聚集在村中,情况怕是不太好。”
江雪心中担忧江氏一族,担心江明一家。
“我趁着天黑悄悄走到村中间,好像听见有几个村民大叫说道长回来了,姑娘知道这个道长是什么人吗?听起来还挺厉害。”
江雪的心里突然咯噔一下,道长,村里人认识的道长就只有那一位了,他竟然这个时候回来了,不知道是巧合还是有意。
正当江雪陷入沉思时,天空突然出现一道白色巨大的裂缝,光柱自上而下犹如渔网一般,分出无数细枝,照亮了人间的地狱。
最后落在远处近处的高山之上,接着“轰隆”一声巨雷,响彻在高空,隆隆回响震慑大地的牛鬼蛇虫,江家屋后的山崖像是要崩裂一般,发出颤颤之音。
在一片黑暗绝望的小山村里,干旱许久的云陵郡,就这样毫无预兆的落下一场久违的倾盆大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