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林你从来没去过的,陈斯江,你别去了,你马上买机票去曼谷回上海,我?认真的,我?去找顾景生,我?保证一定把他带回上海亲手交到你手上——”“陈斯南,”斯江打断了她,“你给?我?一次机会行吗?”两人都沉默了一瞬。“景生失踪的时候就该我?去找他,斯南,”斯江深深吸了口气,“我?想去找他,死都要找到他。”斯南默了默:“好,他是你男人,你去找。路上当心点。”又?隔了差不多一周,年轻司机到酒店找斯江,说上山的路可?以走?了。他借了一辆小车,可?以送斯江去美?斯乐。早上八点出发,下午四点,旧本田缓缓停在了美?斯乐华文小学前的广场上。斯江下车的时候紧张到全身发抖,差点忘了拿后备箱里的行李箱。广场上踢球的孩子们停了下来,有人去喊校长和老师,也有人直接围了上来。“你是新来的老师吗?”“你真漂亮!”斯江蹲下身,问一个看起来十岁左右的女孩:“请问,你们顾景生顾老师在吗?”女孩盯着她看了看,摇了摇头。旁边一个高?个子男孩把女孩拉到自?己身后,严肃地对?斯江说:“我?们学校没有这个人,没有你说的这个人。”斯江慢慢站起来,有点茫然,她抬头看向简陋的招牌:美?斯乐华文小学,没错,和卡萝儿照片里一模一样?。可?是衬衫里的那张照片暴雨中不知所踪,其他照片又?在她那个随身包里也回不来了。孩子们七嘴八舌的声音响起:“你找错了。”“没听说过。”“你快走?吧。”李勇敢一听有人来找顾景生,立刻提心吊胆地跑出来,见?到斯江原地愣了好几秒,面前的大美女怎么看也不像是毒枭一伙的。但!顾景生那么帅也当过七年“毒贩”呢,可不能放松警惕……“我是华文小学的校长李——”话还未说完,大美女已急冲上来,李勇敢吓得蹬蹬后退了两步,身后的两个男生奋力顶住了他。斯江停住脚:“不好意思,是h大的卡萝儿告诉我顾景生在这里当老师,我是他妻子。为什么这些学生说没他这个人?”李勇敢将?信将?疑,想着卡萝儿来做义工的事很容易就打听得到,面前的人明显是大陆来的,又怎么会和卡萝儿认识,顾虑再三,摇摇头:“卡萝儿的确是来做过我们学校的义工老师,但你?说的顾什么来着,我们没见?过。”斯江急得浑身冒汗:“不可能,卡萝儿给了我好几张照片,照片里的人肯定是顾景生。千真万确,我和家?里人绝对不会认错!”“哦?你?有照片?给我看看。”李勇敢试探着问?。
“照片?!”斯江一怔,回头见?年轻司机还等在旁边,像捞到救命稻草一样跑过去用英语说了一堆,希望他帮自己证明是暴雨坠崖导致她?的照片都毁了。年轻小?伙子连连点头,走到李勇敢面前捞起裤腿,腿上密密麻麻的划伤刚刚结痂,跟蛛网似的,两人用泰语说了五六分钟。斯江心急如焚,终于等到李勇敢转向?自己开口。“原来前些时?掉山下的是他的车,你?认识黄老板?他朋友昨天才给村里打了电话,说他得再过半个月才能出院。”“是的,我们一起坐了他的tuktuk。”“哦哦,人没事就好,那真是不幸中的大幸,不过你?要是找人就真的白跑了,没这人,我听都没听说过。”“他不是都帮我说清楚了?我本?来是有卡萝儿给的好些照片,但出了那样的事,照片找不回来了,”斯江忽地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太过急切走了弯路,定了定神放缓了语速,“顾景生他现在少了一条腿,留了胡子。他很会做菜,几张照片里,一张是他在当守门员,一张是他在煎荷包蛋,煎了慢慢一大盆荷包蛋,就在那个墙边上,对,旁边有一棵鸡蛋花树,还有一张是在你?们新?建的图书馆里,他在铺地砖,对了,还有卡萝儿和德国那位博士离开这里时?拍的大合影,顾景生旁边站着的是一个体型较小?的穿花衬衫的台湾男生,——”“是王老师!”一个小?女孩哈哈哈地笑?了起来。李勇敢瞪了女孩儿一眼,放下了警惕,却又生出许多不满来:“行吧,我相?信你?不是毒贩的人了。”斯江恍然,却又多了许多疑问?,但是不要紧,她?会当面问?景生。李勇敢扭头跟司机说了几句泰语,司机连连点头。“进来说话吧。”斯江谢过司机,跟着李勇敢走进学校,这么简陋的校舍她?从来没见?过,连沙井子镇七十年代的小?学都不如,却有一个很大的餐厅,还有极其引人注目的大烤箱。“二月份我们用这个烤箱自己做了蛋糕给景生过生日。”斯江摸了摸烤箱,抬起头很是疑惑:“景生是十一月七号生日,二月份是我生日——”李勇敢尴尬地摸了摸下巴,结束了最后一轮试探:“哦,那是我记错了。坐吧,喝水还是——冰水?”“水就好了,不用冰块,不好意思,李校长,请问?景生人呢?是不是学校放学他就回家?了?麻烦带我去找他行吗?”斯江接过旧旧的塑料水杯,想着她?终于站到了景生站过的地方,眼睛热热的,迅速低下头喝了几大口水。“景生早就离开美斯乐了,”李勇敢叹了口气,“他以前做卧底,干掉了金三角的一批大毒枭,清莱还有不少毒贩在要他的命,双方撞上过一回,你?也知道,他一条腿没了,幸亏这样对方没认出他来,但他怕连累学校,就去了象岛。”斯江紧紧握着水杯,后背心像被一股大力捏紧了极速旋转,疼痛得全身一点也动?不了。“毒贩是怎么回事?象岛在哪里?”她?听见?自己的声音慢慢轻轻地回荡在这开阔的餐厅里,几乎产生了不可能的回音,在脑海里震荡不息。李勇敢梗着脖子冷哼了一声:“你?是他老婆,怎么什么都不知道?你?们到底有没有好好找过他?连他在大毒贩那里当卧底天天在刀口上舔血都不知道?这么多年出生入死,腿都被切了,也没见?一个亲人找着他照顾他,这会儿想起来了?哎哎哎,你?别哭啊,我就说了这么几句你?怎么哭起来了。我说什么了,嗐,你?别别别哭,就当我冤枉你?了行吗?”“象岛在哪里?我怎么才能找到他?”斯江用力压住自己的口鼻。李勇敢手忙脚乱地摸了半天,然而除了抹布没什么能擦脸的,只好悻悻然作罢,心想原来这么美的美女哭起来也会鼻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