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清摸了摸脸,看着眼前的老头,个子不高,身材单薄。可穿着中山装,留着胡须,严肃起来还有几分威严感。文清决定试试,她也不知道能不能行?只是这两天她也想清楚了这一走山高水长,这个小城市她肯定是不想再回来了。既然要走,自然不能便宜害死原主的。她要解决掉一切,让文家人付出代价才算是给原主报了仇了。
胡老大看着文清在自己面前思考,又再次握紧了拳头。他也不着急,来他这卖房子的人用手数得出。老百姓不到万不得已可不会把房子卖了,这相当于把家拆掉了。
文清鼓起勇气才开口:“我叔叔婶婶霸占了我父亲留下来的房子,现在给我报名顶替我堂哥要下乡去了。我不可能再回来了,他们还霸占了我的工作,也不打算还给我了!我的下乡补助也被婶婶收了。我身无分文还要去千里之外!你想把房子和工作都卖了,反正得不到,还不如换了钱去外地下乡。起码不至于饿死!你敢收吗?房契是我的名字,不骗你!”
胡老大还没有表示,旁边的男人先激动的站了起来。他挥舞着拳头问:“你叔叔婶婶在哪?带我去!我帮你把房子抢回来!我打死他们!怎么会有这样的人!欺负小孩子!我要打得他们俩看到满天繁星为止!……”
胡老大咳了一声,男人反应过来赶紧停止了他的愤怒。胡老大看着文清半晌才说:“栓子,她和你不同!你叔叔婶婶欺负你的时候,你有爷爷奶奶护你!你还算是能顶门立户的男孩子,她可是个女的。她现在要老老实实的下乡去当知青,户口都转走了这事谁都没有办法!你打了人了,她还是得走,还是要身无分文的去当知青去农村。想好了吗?小姑娘?卖了房子你就再无娘家人了!”
文清很诧异胡老大看出来了她的身份,可她本来也没有打算瞒着。小城市不大,胡老大又不是没有本事顺着房子的地址去打听打听。既然早晚要知道,所以文清没打算说谎。
高中的时候有个同学的全家要被赶去牛棚。后来听说他们家把房子卖给了胡老大,也只有他敢收。这是那个女同学偷偷摸摸的来找好朋友们告别时说的,家人们要去住乡下牛棚,她也要去当知青插队了。
原主当时听到这些哭的稀里哗啦的,也没有想过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她可能没有想到有一天穿越而来代替她活着的文清会根据这段记忆来把家里的房子卖了!
文清不但把房子卖了一千二百块钱,还用工作协议换了三百块钱,一百斤粮票,三十斤油票,还有不少工业票,布票,肉票和点心票等等票据。胡老大拿的票据都是军人专用的,全国通用的。
自从知道她是个小姑娘,原来在胡老大身边叫栓子的男人对她格外好。胡老大看着又好气又觉得栓子可怜。栓子父母早亡,剩下个妹子和他相依为命。所以栓子算是和文清同病相怜。这也是他愿意跟着胡老大混的原因,赚钱养家糊口,给妹子置办好嫁妆。
胡老大收了房契和工作协议,让栓子帮助文清去黑市的仓库里找齐了下乡的东西。文清两手空空的来,出黑市的时候背着两个大包袱。
两床厚薄不一样的被子、毯子、枕头、两套换洗的军绿色外套、三双解放鞋、两双雨鞋都准备好了,两个搪瓷脸盆,一个小铁锅、两个搪瓷杯,两个搪瓷碗,牙膏、牙刷都有两三支。文清不阻止,栓子都准备好了手电筒,手表、自行车、收音机、还准备去抬缝纫机。
文清不好意思说,胡老大看栓子叹了口气说:“她是下乡,不是出嫁!你是要把她的钱掏空了?这些东西多少钱了?还没有算票?”
栓子脸都红了,文清只能打圆场:“我知道栓子哥是为我好,这些东西有钱都买不到。可我现在还没有什么用,不知道该藏哪?况且我也带不走啊!”
栓子抓了抓脑袋,吩咐文清一切小心,才送她出去了。等文清走了他才回头对胡老大说:“我去查查?她应该不敢说谎的!”
胡老大笑着说:“明天早上带人去打听打听,一个星期后去收房子收工作!前几天不是有人想买个大房子吗?就卖他吧!至于那家狼心狗费的人,乖乖配合就算了,不配合就看你的了。别怕闹大,我会打好招呼的。工作是钢铁厂的,我打算给老曹家,他家二小子在找工作不想下乡。老曹就是钢铁厂的领导,也不怕拿不到手。”
栓子点了点头说:“那我都去办了吧?”
胡老大摸了摸胡子调侃他:“我还以为你要帮那姑娘去打她叔叔婶婶了。结果不错,理智还在!没有一味的同情,我给的价格你也没有帮她说情!我没有看错你!老成持重啊!去吧!”
栓子又憨厚的抓了抓脑袋,出去办事了。
文清很感谢栓子的帮助,可她也知道房子卖的价格一般。那里是主城区,面积又不小。可她没有时间去打听了,与其浪费这个时间,她觉得有人敢收就不错了。
路过公厕,她进空间卸了妆。东西一样没拿,自己慢慢悠悠的往家里走。路过国营饭店,她决定去吃一顿她来到这里的第一顿饭。这两天家里人都把她当空气,别说喊她吃饭了,除了文妙想讽刺她的时候说了几句话,其他的人都不太想理她。
还有三天她就滚蛋了,可不得好好享受一下。身上有钱了,文清又有了底气。进了国营企饭店,里面的人不少。文清在斜着眼睛坐在柜台边不动的女营业员那里点了一盘红烧肉,一盘鱼,一碗白米饭,接着想再点一盘酸辣土豆丝,结果营业员已经把牌子递给她,账都算完了。
后面有人在催,文清只能付好钱。去窗口把牌子递进去。营业员接过牌子让她找个座位等等。过了一会儿才报她的菜名,喊了一声:“那个女同志过来端!”
文清过去端了一盘子才理解为什么点菜的营业员不让她再点了。这些她都吃不完了,真的是很实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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