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还如原来一般从未改动,跟他一起长大的小厮元寿正在院里打扫,听到声音,回头看过来。
本来麻木的脸在看到沈晏的那一刻仿佛被冻住了,直愣愣看着沈晏。
沈晏走过去在他脑袋上敲了一记:“怎么,不认识了?”
下一刻,元寿扑通一声坐倒在地抱住沈晏的腿,嚎啕大哭:“少爷,少爷……”
林管家:“……”看来还是他太保守了。
沈晏叹口气,抬脚轻轻踹了他一下:“给本少爷准备洗澡水,少爷要洗澡。”
“好嘞,少爷您等着,我这就去。”元寿爬起来呜呜的跑走了,“保证让少爷洗的香香的。”
沈晏进到屋内,在桌边坐下,管家站在一旁给他倒了杯茶。
沈晏转着手里的茶盏视线四下打量了一番。
屋内的摆设未从变过,窗子半开着,屋内还燃了熏香,与昔年一般无二。
“元寿一直在院里守着,老爷让他去跟着三少爷,他不去,最后老爷便由着他了。”
沈晏:“他打小脾气就倔。”
元寿一趟一趟往屋里拎热水,老管家也拿了干净的衣衫搭在了屏风上,可本应出去的老管家犹豫再三还是走了回来,低声道:“我信少爷没有做过。”
当年大少爷入宫伴读,每一旬能出宫一次,起先,大少爷都是一个人去一个人回来,后来,他偶尔会带着一个好看的贵气少年一同回来,两人同吃同住。
老爷事务繁忙,无暇顾及这些,所以二人的起居都是他来照应的。
次数多了,他自然也就有了猜测,但大少爷从未言明过那人的身份,他便装作不知道,只细心伺候着。
十多年啊,那可是十多年的情义,大少爷与他笑闹时候都不曾推过他一下,又怎会将他推下那高楼。
而且他看着大少爷长大,大少爷虽跳脱些,调皮些,但性子随他母亲,骨子里良善的很,绝做不出这种事情。
沈晏闻言,看着自己白得仿佛透明一般的指尖,轻笑一声:“你信我?我都不信我自己。”
老管家愣了一下,沈晏不在意地摆摆手:“都过去了,不必再提。”
老管家退出去时正好看到沈晏收了笑变成了面无表情的样子,不由心下有些发紧,少爷似是变了很多。
系统:“听大家的言论,你与三皇子似是感情颇好的样子,所以,那日到底发生了什么?”
那日发生了什么?
那一夜,是那年冬日里的第一场雪。
萧彻说要去赏雪,于是便让小太监将炭炉送上了观景阁,从那里看雪看红梅是最佳的地方。
二人温了酒,一边喝一边赏景。
他们经常这样。
皇子念书课业繁忙,好不容易有一丝闲暇时光时,萧彻便喜欢带着他猫在一处喝喝酒聊聊天,也可能是相对而坐各自发呆。
他们以为那一夜也是如此,喝醉了后抵足而眠,翌日起来又是新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