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学斌显然没在意她这位助理,只朝周隽一笑:“小周总,知道您来参会,周总特意嘱咐我过来听听您的演讲。”
孟疏雨在心里回忆着元誉地产的组织架构——周隽的爸爸是董事,那么这句“周总”应该是指周隽的哥哥。
周隽嘴角一扯:“劳驾罗总。”
“小周总不用客气,周总早就说过了,您一个人在外打拼不容易,有什么能帮衬的一定帮衬着点您。听说森代最近在接触兰臣地产,周总让我提醒您,这合作谈不下来也别勉强,何必有捷径不走,非去舍近求远?周总是您自家人,元誉的门永远向您敞开。”
孟疏雨在一旁听得心惊肉跳,忽然看见周隽偏过头来:“我倒是有点不记得了,孟助理,元誉地产在我们的评估列表里吗?”
孟疏雨立马回神,点点头说:“在的,周总。”
“排在第几?”
孟疏雨看了眼罗学斌。
周隽:“没关系,罗总也说了都是自家人,就不说两家话了。”
孟疏雨:“元誉地产排在第十一位,周总,三位往后的评估结果都没送到您手上,所以您确实不知情。”
罗学斌脸色一变。
周隽点点头:“是这样,那罗总,您替我向周总说声抱歉,等元誉的门敞得大些,我再登门拜访吧。”
和罗学斌分别后,孟疏雨陪周隽进了会场。
虽然结束对话的时候,罗学斌的脸色难看得像吞了苍蝇,周隽看起来也没把这插曲放在心上,但孟疏雨心里还是有余火在烧。
这什么没格调的人家。
难怪元誉地产这几年越来越不成气候。
有这么个继承人,再厚的家底可不都得败光?
孟疏雨思忖着周隽没有继承周家一分财产,可能不是家里人对他不好,是他真的看不上。
跟这么个心里没数还爱找茬的哥哥共事,谁知道哪天一觉醒来公司就没了呢。
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会场里的高峰论坛也正式开幕了。
主办方在开幕仪式上致完辞之后,邀请了几位产业大拿轮番上台做分享。
不过上台讲话这种事,要没点语言艺术魅力,即使是经商大拿也难免沦为让人昏昏欲睡的读稿机器。
虽然孟疏雨为了做笔记,全程都在撑着眼皮认真听讲,心里却在狂喊无聊无聊什么时候结束。
直到周隽作为今天最年轻的嘉宾上台,握着话筒侃侃而谈,把一场本该生涩枯燥的讲话演绎成了ted级别的演讲,孟疏雨才感觉活过来了点。
忍不住在心里小声地想,她的眼光好像也没有那么——亏吧。
白天的论坛结束之后,晚上是一场afterparty。
对孟疏雨和周隽包括在场多数人来说,这才是今天的重头戏。
白天认个脸熟,记下值得碰一碰的对手或者合作对象,到了晚上就是cial时间了。
afterparty的地点安排在黎顿酒店的宴会厅,头顶水晶吊灯照得一千余平的大厅金碧辉煌,每只酒杯都折射着璀璨的光。
四面长桌摆满各式各样的中西餐点,服务生托着酒盘穿梭来去,经过觥筹交错,推杯换盏的客人身边,给他们送上新鲜的“交流媒介”。
孟疏雨跟着周隽见了不少人,指间也象征性捏着一支酒杯,但真正送到嘴边的时候倒很少。
毕竟不同于包厢酒桌上的应酬,这种开放式社交大家都喝得斯文客气,碰头来上一杯,分别来上一杯,算是大佬之间不成文的默契,一般轮不到助理出面,孟疏雨多数时候只是跟在周隽身后递酒。
除了偶尔遇到和周隽聊投机的,问起她这位助理,才轮到她敬上人家一杯,说点好听话。
这么一晚上下来,孟疏雨其实也就喝了三杯白葡萄酒。
倒是周隽喝得不少。
在一段空隙时间,孟疏雨想着让他去角落休息会儿,还没开口,看见两位穿白衬衣搭法兰绒马甲的年轻男人迎面走来。
孟疏雨一眼认出来人,一位是兰臣集团的副总裁程浪程总,一位是朗欣科技的少东家江放江总。
她眼疾手快地从路过的服务生那里拿来一支新酒递给周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