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了纳闷归纳闷,但这种事不好直接好奇,否则就跟邀功讨赏似的,还有当着人面下脸子的嫌疑。
不过礼数这事,裴河宴不懂也不奇怪。他的生活里除了佛雕还是佛雕,身边有交集的人,不是都来巴结他的,就是他的师兄师侄,压根用不着他去钻营人情与交际。
做人做到这份上,相当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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墓园门口,搭了一个临时的营帐。穿着工作服的护林员在门口围出了一条安检通道,凡入内都得检查一下有没有随身携带火种,并叮嘱不许焚烧明烛。
相比外围的临检,墓园里头要严谨得多,每级台阶上都站了一个看守的护林员,时刻盯梢。
这个公墓的风气,相比其他墓园要和谐不少。
香烛元宝都是可以带入园内,供在墓前的。今晚,守墓人会全部收起,放到后山的焚炉里一并烧给先人。所以,来扫墓的家属不会顶风作案,非要一表孝心。
刚踏入墓园,裴河宴便让了了稍等。
他走到岗亭,站了没片刻,守墓的老先生便拎着一瓶酒,和一捧鲜花走出来交给他。两人似乎还颇有交情,交谈了几句才离开。
守墓的老先生叫山神,墓园平日里的看护和清扫都是他的工作。
了了虽然认识他,但从未和他说过话。今天这么一瞧,裴河宴好像比她还要熟悉这里。
等他走回来,了了刚想问,他先用眼神制止了她:“有什么都等回去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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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拾阶而上,穿过一座座墓碑,走到了致生的墓前。
今天天气很好,昨夜被雨浇湿的地
面只经过一个早上便被太阳晒干了。
了了蹲下身,清了清墓碑前的小草。
杂草并不多,守墓人时常会清扫,一年到头,也就清明前会故意留一茬让来扫墓的后人亲自扫碑。只不过春天万物复苏,不少野草有地就长,压根不看是在谁的坟头,所以才显得略为潦乱。
清完墓碑,了了把带来的奠仪压在墓前:“爸爸,你看谁来看你了。”
裴河宴凝视着墓碑上了致生的遗照良久,也不在乎地面是否干净,在墓前的空地上单膝跪下,把花轻轻的靠在了石碑上。
他开了酒瓶,在墓前洒了一半,随即将杯口倒斟,就着崎岖锋利的瓶口陪着把那一口酒抿尽。
了了刚想阻止,见他已经喝完,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裴河宴什么都没说,做完这些他往后退了退,给了了留出空间和了致生小叙。
“清明不让烧纸,你是知道的,你先过过眼瘾,晚上山神老先生就会把东西给你烧过去。”了了从包里拿出揣了一路的信封,把照片一张张放到墓前。
“前两个月刚来看过你,这两个月我都在普宁寺画壁画,就没拍很多可以跟你分享的照片。”没什么太大含义,或者她早忘了为什么要拍的照片她就草草放下,有些还记得当时情景的,她就会先解说一遍。
比如,普宁寺茶室的那一天日落。又比如,优昙法界开放当日的重回岛。
甚至,她还跟汇报工作似的,事无巨细地总结了壁画工期进度,还美美的表扬了一
下自己:“我现在不仅勤勉还努力,晚上收了工还回去举哑铃。下次再来看你,我估计可以用一根手指把石板举起来了。”
裴河宴就站在几步外,不用凝神听也能听到她在说些什么。
周围隐约有哭声传来,他找不到来处,却清晰的知道,站在他身旁的女孩不会再哭了。!
了了的头丝都快烧着了,她捂住脸,闷闷地哀嚎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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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完咖啡,将近七点,用餐的人渐渐多了起来。
了了磨磨蹭蹭的收拾了随身的小包,去酒店大堂和裴河宴汇合。
为避免见面尴尬,快走到大堂时,了了拿出手机,装作忙碌地回消息。
不料,一打开微信的消息列表,在置顶的了致生的聊天框下,是一条刚通过好友验证的消息提醒——你已添加了裴河宴,现在可以开始聊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