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为了父母和裴家,为了让家族能变得更好,他虽然不喜欢也甘之如饴。
只要一想到是母亲将自己带离了孤儿院那个痛苦的地方,裴云洲就觉得,好像所有的困难都不再是困难了。
裴云洲虽然不愿,也不得不承认,自己其实很擅长这些事,也很擅长利用自己的优势,望向陈董的目光亮了三分。
灯光下的青年因为饮了酒,眼底泛起明显的潮意,眼睫随呼吸的频率轻颤时,如有星光洒落,潋滟又温柔。
“小云总真是年少有为,百闻不如一见,”陈哲虽然向裴云洲伸出了手,语气却依旧轻佻,“那我明天,就在公司里等着小云总的到来了。”
强忍着胃里的绞痛,裴云洲伸手去与他握手。
掌心挑逗似的轻蹭满是轻薄意味,裴云洲却只能装作无事发生,甚至还要勉强维持面上的笑意。
“那么,小云总,明天见。”温热的呼吸骤然喷洒在裴云洲的耳侧,接着又消失不见。
露台上很快就剩下裴云洲一个人。
强压下去的不适此刻纷纷上涌,令裴云洲的意识都有些恍惚。胃里的恶心更是一阵加剧,也不知是因为又喝了酒,还是因为刚刚那位陈董毫不掩饰的欲色。
方才维持了许久的端正姿态再也维持不住,裴云洲重重瘫软下去,膝盖磕在地砖上,发出一阵闷响。
肌肉记忆不需大脑控制,指尖下意识就从西服口袋里取出一方叠得整整齐齐的手帕,一下快过一下地、机械地擦拭起了自己的掌心、手背,而后是脖颈和耳廓。
擦拭着所有被人触碰过的地方。
常年缺乏锻炼又久居室内的青年皮肤雪白,只要轻轻触碰一下就会留下痕迹。此时,只是被手帕擦了几遍,肌肤就被磨红,仿佛只要主人再用点力就要破皮。
那鲜红的痕迹,看上去就分外可怖。
但主人却恍若未觉。
他只是有些唾弃自己,唾弃这样能在名利场上长袖善舞、不择手段的自己。
一面唾弃,一面却还变本加厉。
如果他不这样做,不能拿到那些项目的话,父母应该会对自己失望的吧。
可是、可是他这样做了,阿冽一定会不高兴的。
要擦干净,不然、不然阿冽会不喜欢的……
阿冽喜欢的,从来都不是这样的自己啊。
许是晚风带走了裴云洲身上最后一点热度,以至于身体下意识开始渴求另一个人的温度。
在彻底失去意识的前一秒,指尖代替大脑做下了决定,拨通了他的紧急通讯。
“洲洲,你怎么了?”
“洲洲,听得到我说话吗?”
“你说句话……”
隔着电波的声音虽然有些失真,但也依旧低沉好听,在对面久久没有应答时的焦急更是不似作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