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断断续续,略微含糊,并不是完全醒酒,只是勉强找回了些意识,身体十分不稳地站着,似乎随着都有可能倒下。
林荞捂着胸口,像小动物一样无助地缩在墙根,迟迟没能开口,一直等到她翻腾的心情平复了些,才咽了咽口水,侧身沿着墙远离顾知洵。
等站到一个相对安全的位置后,林荞难为情地整理了下衣服,小声说。
我没事,你快回房间睡觉吧,以后≈hellip;以后记得别喝那么多酒了。▏[(()”
“好,我不会再喝酒了。”顾知洵哑着声音答了句,往前两步扶住墙,只是几步路让他的头又开始晕了起来,腿上轻飘飘的像踩着棉花,意识也游离在即将不受控制的边缘。
顾知洵闭上眼晃了晃头,强撑着让自己保持清醒,不要再做出一些不受控制的事情,怕再在这呆下去会又吓到林荞,他扶着墙朝自己的卧室走去。
刚才发生了什么,刚才他都做了什么,顾知洵能意识到这两个问题都有着不好的
()答案(),但是胀痛的头让他无法思考(),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赶快远离这里,把自己关在卧室中。
顾知洵全程没有回过头来看林荞一眼,仿佛几分钟前的那个身体四周都是压抑的黑气,诉说着对爱人思念的男人不是他一样,一直到顾知洵走到拐角处,林荞才看到他停了停。
“晚安。”他说。
再然后,顾知洵的身影便消失在林荞眼前,一声关门声响起,客厅内又恢复了寂静。
林荞呆呆地在原地站了一会,感觉就像是做了一场梦,一场很压抑,很窒息的梦。
半晌后,她跟丢了魂一样走到旁边的沙发旁,一屁股坐下,将脸埋在手掌之中,听着从顾知洵房间里传来的一些零星声响,那些声音在很短的时间里消失,然后再也没出现过。
林荞想,顾知洵应该是睡了,毕竟他醉的那么厉害。
醉到都不像是顾知洵了。
这话说出来,林荞很快又反驳了自己,她还真是搞笑,说的跟她很了解顾知洵一样。
亏她还大言不惭地自称她是顾知洵最好的朋友,对顾知洵知根知底,事实上从头至尾都只是顾知洵了解她而已。他的确很了解她,所以才一直迁就着她,原谅她的幼稚和天真。
林荞根本不懂现在的顾知洵,一点都不懂,否则怎么会不知道他一直想着她,爱着她,从来没有真正的怪过她呢?
他从来都没有把她当过朋友,而是当曾经的爱人,曾经的妻子,可如果他是这么认为的,又是怎么做到跟她一直保持距离,把她当作跟顾星然一样的孩子呢?
林荞的手逐渐用力,从脸上移动到了头上,指尖陷入发丝中使劲揉搓了几下,似乎想发泄着什么。
林荞之所以会接近自己的朋友,家人,就是因为无法忽略掉那些人类的情感,这么久以来顾知洵藏住自己的感情,像是长辈一样在她身边陪伴她,照顾她,全然不提爱与思念,这该有多么难?
他那颗千疮百孔的心,又该有多么痛啊?
林荞刚才的确是很怕,可她那么怕也没有逃离和做别的措施,还不是因为潜意识里对顾知洵有百分百的信任,她信他即使喝的伶仃大醉,也不会真的伤害她。
事实果然如此,顾知洵连喝醉了,都只敢摸摸她的脸,然后就立马清醒过来。
如果不是今天的酒,林荞或许还被顾知洵的伪装蒙在鼓里,还是那个没心没肺天天找自己青梅竹马玩的小姑娘,所以现在她的心里真的很难受,不是因为自己,而是因为顾知洵。
把头发揉搓成乱糟糟的一片,林荞终于放过了它,她张开手臂向后一靠,仰面躺在身后的沙发背上,看着冰冷的白色墙壁出神。
来到这个世界,林荞想帮助所有能帮助的人,当然也包括顾知洵,但她如何也想不到怎么才能从泥潭中解救他,因为她根本没那个能力找到未来的自己,甚至连某些疑惑都还没来得及解开。
顾知洵,她最好的朋友,她到底该为他做点什么呢……
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