恼,确实是?恼他负心薄幸之事,但与他这两日不来毫无关系。
只是?这人颇不坦诚,即便此刻已有了高枝可攀,有了旁人肖想莫及的好姻缘,他却还如?春衫佳郎般招摇,在她这里大耍流氓,师暄妍见?了,就想吐他一口。
她忿忿道:“郎君既得高迁,何必还攥着?妾身?不放?妾身?不过是?开国侯府的一枚棋子,于你的前途恐怕并无大用吧?”
宁烟屿攒眉:“得高迁?”
师暄妍还道他揣着?明?白装糊涂,故意?瞒她,气得倒仰,伸手又要去和他扭打,这回宁烟屿不躲了,被她揪住了脸颊肉,扯了个?结结实实。
她看着?柔弱,纤瘦的十指宛如?细细葱根,但手劲儿却大得惊人,一扭起来,直将太子殿下的俊脸揪得彤红。
他任由她撒着?气,也不动弹。
没想到?今日来此,皮肉之痛,血光之灾,是?受了十成的。
师暄妍一面拧一面咬牙道:“你还装蒜,陛下早已赐了你和昌邑县主?的婚事,择日就要大婚!你这时候,应该正与你的未婚妻相看,怎会跑来我的君子小筑,你不是?无耻奸贼,是?什么??”
昌邑县主?洛神爱?那是?管他叫作“表叔”的。
太子殿下今日满怀窃喜,和不知名的某种忐忑,以至于全然?忘了,他在她这里还蒙着?一副假面这回事,被她一斥责,他方了解。
噢,原来他是?“封墨”,与洛神爱那小鬼定了婚约的封家郎君。
难怪她如?此生气。
脑中转了一圈之后,太子殿下醒回神来,细细咂摸出一丝酸味,不禁凝定了眸光,黑森的眼瞳映着?明?灿的火焰:“娘子如?此动肝火,是?因我见?异思迁,辜负了娘子深意??”
师暄妍一睖睁,两眼瞪得滚圆,再没想到?,这人还能打蛇随棍上,如?此无赖,扭打间,将他俊脸掐得更红:“你无耻,谁有……什么?深意?!”
这一番榻上纠缠,两人对垒,全然?未曾留意?,蝉鬓不知何时来了屋外?头,隔了一重槅扇,她手里掌着?灯,纳闷唤道:“娘子。”
榻上两人一惊。
蝉鬓夜里时有敲窗之举,只要师暄妍这里有动静,蝉鬓便会来,问她可曾需要起夜。
今夜仲子造访,师暄妍不能如?往日那般轻松应对,一时紧张,隔了被子,胸脯狠狠起伏,偏那男人不能会意?,还一动不动地杵着?,看了来气,师暄妍便一把将他踹下了榻。
宁烟屿毫不防备,被小娘子虎虎地从榻上踢了下去,皱眉要起来,那小娘子丝毫不曾怜惜,只往拔步床底下那黑乎乎的洞一指,示意?让他钻进去。
“快进去!”
她压低喉音,催促着?。
毛发戟张,似一只发了狂的狮子猫,大有一种他不答应,就要和他拼命的架势。
宁烟屿自诞生起便是?钦定的堂堂储君,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几时受过这番委屈?今日来她这里,不但挨了她的拳头,还要挺着?一身?修长的骨架,硬去挤她床榻下那黢黑一片的空隙。
踟躇之间,少?女?赤着?脚丫下了地,见?他不肯,照着?他背后狠狠踹了一脚。
人终于是?磨磨蹭蹭听?了话,滚进去了。
师暄妍捋了捋被他争执间弄乱的衣裙,弱柳扶风地踏着?木屐来开门。
蝉鬓在槅扇外?立着?,手里掌着?一盏铜灯,好奇地问道:“奴婢适才听?到?娘子房里有人说话。”
师暄妍道:“许是?我说梦话了。”
蝉鬓又皱眉:“奴婢好像听?到?,有东西砸在地面的声音。”
师暄妍坦然?地侧身?让开,因春夜寒凉,她拢上了寝裙衣襟,放任蝉鬓入内,自己则缀在身?后,自八仙桌上为自己倒了一盏温茶:“我做了噩梦,醒来后,自榻上掉下去了。”
蝉鬓在这屋里逡巡一遭,的确不见?有任何痕迹,便走回来,把铜灯放在娘子桌上,低声道:“娘子心思重,方有所梦。”
师暄妍啜饮茶水,眉眼略弯:“上回,我让你给家主?带的话,你带到?了么??”
那话大逆不道,蝉鬓哪里敢讲到?家主?面前去?只怕家主?听?了,要大发雷霆,而她也会遭受池鱼之殃。
她不回话,师暄妍便明?白了,了然?颔首:“无妨。我和这家人之间的事,你是?清楚的,改日开国侯寻你问话,你再把那些话再一五一十说给他也行?。”
蝉鬓上次未能试探出过所以,观察了两日娘子,她对封郎君与昌邑县主?的婚事,始终是?不咸不淡的态度,之后,也再没有提起过一句半句。
难道真是?家主?与夫人误会了,娘子心中所维护的那个?男子,根本不是?封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