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承认他自私theophil的高级手工坊走秀定在12月底,而往年是在12月初,将近3周的推迟加上theophil内部频发的大事让同行们议论纷纷。有人揣测今年的高级手工坊走秀本来要挂空档,为了稳定股价才赶鸭子上架临时发出邀请函。墙倒众人推,届时尹席只要有一点失误,都可能被外界无限放大。哪怕时盛矜的收购计划没有进一步的动作,theophil的未来在公众眼里依旧不那么明朗。时装秀开始的前几天,尹席带颜微尘去医院接颜希,尹先生和尹太太也积极到了。在保温箱里住了一个半月,除了矫正月龄还差一点才到34周以外,颜希的各项指标已经达到了出院标准。尹席把颜希抱进车载婴儿提篮时,站在他们身边的医生连同颜微尘都诧异他熟练标准的动作,没有蠢了吧唧地捧贡品一样双手捧着,完全不像第一次抱孩子的父亲。“这样是不是太仓促了?”尹太太看儿子提起婴儿提篮,小小地担心了一下,“要不还是保险一点,矫正满34周再出院吧。”“没有什么地方比父亲们的身边更安全。”尹席全不在意,“我会请医护随行,她很坚强,你们不用担心。”如果只是带回家还好,但是尹席坚持要把颜希带去时装秀。尹太太纠结地看着颜微尘:“那……”她希望颜微尘能说点什么,只要颜微尘一开口,尹席二话不说就会把孩子放下来。颜微尘迷茫地看向尹席,却没有表态。其实他也担心,只是相信尹席不做没把握的事情。“多叫几个人看护,”尹先生嘱咐说,“要不我们跟你们一起走?”尹席拒绝道:“不用的。”孩子太小,颜微尘肚子上还有刀口,两人都上不了飞机,原本2个小时的航程只能依靠将近20个钟头的驾驶来完成。跟尹席去陌生城市的路上,颜微尘不得不承认,他们重逢以来的11个月真的让他生活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迷迷糊糊就有了alpha,有了孩子,有了家。颜希起初睡得很好,临近服务站的路段堵车,司机开开停停的,她就醒了。即使车和司机都是theophil最好的,长途跋涉对孩子来说还是太辛苦。纸尿裤是干净的,又不肯喝奶,颜微尘检查不到所以然,后车的随行医护说他们太紧张了,让他们哄一哄看看。婴儿的哭声巨响,颜微尘真怕她哭坏了嗓子,又不敢把焦虑传导给尹席:“要不我试试?”“不用,抱孩子伤腰,你歇着吧,”尹席问司机,“介意我释放一点信息素吗?”过了大约半分钟,没听到颜微尘回答,司机才反应过来尹席是在跟他说话:“不介意。”alpha就像是有释放不完的信息素,颜微尘永远闻不厌接骨木花香,清新得仿佛光脚漫步在泉水淙淙的夏日山谷,一团团白色的小花在微风里摇曳,缀着露珠的青草拂湿了脚底。颜希哄睡以后,颜微尘迷迷糊糊地闭上眼睛靠在尹席肩上,再醒来就到酒店了。舟车劳顿,最后的落脚点是一座八百多平的独栋别墅。这套别墅原本是席简心置办的,方便时装秀期间居住。对尹席之前两任ceo来说面积还是凑合了点,颜微尘却怀疑席家再找不到第二栋比哈里森公园的家更小的别墅。尹席提早关照过管家会把孩子带来,所以一进门管家就领他们去婴儿房。厚实柔软的地毯上每一朵团花的距离正好接近成年人的步距,颜微尘跟在尹席身后起了玩心,偷偷地把每一步踩在团花正中,结果尹席冷不丁一止步,他就撞在了尹席背上。尹席抱着孩子,大半注意力在脚下,没注意到管家手势,差点走错方向。他跟颜微尘道歉:“对不起,我也是第一次来,不熟。”颜微尘迷惑地问:“啊?那你以前住哪?”“住……”尹席犹豫了一下,惆怅地说,“chrono的酒店。”每到时装周,高级酒店就会被各品牌提前包下来。以前不论是看钱还是看面子,尹席都争取不到好的。而chrono一贯只接受ethel的团队入住,剩余房间就财大气粗地空着。时盛矜动用私人关系给尹席匀了两层楼,同时也看在席星袖的份上,ethel内部对此并无异议。所以截止到今年7月份的秋冬高级定制走秀,尹席依然是住在chrono的酒店里的。席星袖的事情,他本该借机找时盛矜谈谈的,有时候他还是揣着负罪感担心他们,但大部分时候他连担心都来不及,接踵的变数比钟表里转动的摆轮还快。他总是疲于应付外界带给他的挑战,财富和地位有时更像枷锁而不是主动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