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湛没有一丝的怜香惜玉,而是望着眼前落泪不语的李见素,用那极其嫌恶的语气,对她道:“你凭什么做我李湛的妻子,凭你与太子苟合?凭你身份低贱?还是凭你脏?”
他似是恨透了她,口中每一个字音都咬得极为用力,说到最后,整个人从冰冷开始变得愤怒起来,语调也不受控制般扬起。
“不要白日做梦了!”他拿起其中一张纸,狠狠扔在李见素脸上,“你的存在就是皇室对我的羞辱,我每看你一眼,每同你说一句话,都觉得万分恶心!”
说罢,他似是彻底不愿再忍,直接抬手掐住了她的脖颈,狠狠道:“我没有病,也不需要你擅作主张来医治,若日后我发现你再做这些……”
他没有说下去,但手上力道却在慢慢加重,眼看李见素开始不住挣扎,脸色也愈发涨红,他终是一把将她甩开,任凭她跌坐在地,趴在地上不住咳嗽,他也没有多看她一眼,而是将桌上所有的纸张,丢入铜盆,连同那些书册,全部一把火烧了干净。
原本要在府中待到后日,结果第二日天还未亮,李湛便带着王佑回了白渠。
采苓不知昨晚发生了何时,只知晨起进屋时,李见素靠在贵妃椅上,身上还
()搭着被子。
采苓机灵,没让身后的婢女进屋,而是赶忙将门合上,跑上前来,“公主怎么睡在这儿?()”
见李见素不说话,采苓又道:可是昨晚与世子闹别扭了??()_[(()”
采苓想不通,这二人都是性格温和之人,怎么会闹别扭,就算闹别录,世子又怎会让公主睡在外间。
正在思忖该如何开口劝慰,采苓忽然眉心一蹙,用力吸了吸鼻子,四处张望,“怎么有股糊味,是什么东西烧着了吗?”
她慌忙起身,寻着味道的来源走了过去,当她看到屏风后一片狼藉的书案时,忍不住又是一声惊呼。
那桌案上搁着铜盆,铜盆中满是灰烬,还有那些被烧得残破的书册……
整整一日,李见素都未曾出屋,早午两膳皆未用,夜里采苓实在看不下去,端了碗肉粥送到她面前,再一次出声劝道:“奴婢也不知公主也世子到底怎么了,但奴婢知道,不管发生何事,身体都是自己的,旁人不知道心疼公主,公主自己也要心疼自己啊……”
李见素微微抬眼,望着采苓,用那沙哑的声音道:“无人的时候……叫我见素吧。”
“公……”采苓顿了一下,当即一咬牙,点头应道,“好,见素,咱们不难受了,咱们快喝粥!”
李见素接过粥碗,抬手去喝时,采苓又是一惊,倏地一下站起身来,不可置信道:“他、他……他对你动手了?”
李见素无波的双眸,微颤了一下,遂又恢复平静,“不要让白芨知道,也不要和任何人说。”
“那怎么行?”采苓赶忙探身,去看李见素脖颈上的红印,其实她白日里就看见了,但当时她没想那么多,还以为是床帏之事时折腾出来的,等到方才李见素扭过来喝粥,她才看清这红痕竟是指印。
采苓气得心头直冒火,“他当真是胆大包天了!竟然……”
“采苓。”李见素轻声将她喊住,抬手拉住了她的衣角,“答应我,不要说出去……好不好?”
采苓双拳紧握,站在原地半晌不说话,待片刻后,她长出一口气,重新坐回了李见素身旁,“好,那你要和我说清楚,他为何突然这样?”
“可以不说么?”李见素道。
采苓又是心头一梗,可那些重的言语,面对李见素,她也没法再开口,只能恨铁不成钢地使劲跺了跺脚,幻想李湛就沾在她鞋底,咬着牙道:“那下一次他若还要发癫,你不能再这样忍气吞声了,你要喊我,知不知道?”
李见素朝她点了点头,弯唇道:“谢谢你,采苓。”
“你还笑得出来……”采苓无奈长叹,摩挲着胸口不住为自己顺气。
白渠县附近的一处山间,王保牵着马,与李湛同行。
“她当真没有说出去?”李湛停住脚步,蹙眉望着眼前溪流,他对她那般狠戾,她竟还要再忍。
王保点头又道:“昨日世子离开后,公主的确消沉了一整日,可今晨起来,似乎又与往常无异,坐着马车又去了青山观,外出时,还戴了花巾。”
那花巾明显是用来遮挡脖颈处指印的。
她为何还要忍?
李湛吸了口气,缓缓合上眼又问:“还有呢?”
王保道:“公主去了青山观,晌午教人施针,午后随着玄净下山去做义诊。”
“义诊?”李湛睁开眼。
王保道:“皆是附近山民,多为女子,公主义诊时带着帷帽,没有露面。”
李湛道:“这几日若无大事,不必来报,将她跟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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