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后来,她便晓得了,这丫头被大发善心的品善老爹收留,留在了品茗轩里做事。
她想见她,根本无须动脑,有的是机会。
“长安,青青说,她钟意‘长安’这两个字,想将来去那儿养老。”万里云悠悠地说道。
“养老?你们才多大年纪,就想着去养老?再者,江湖上的事,你万大侠当真舍得下?”方幼鱼反问。
“半年前,我认识了一个年轻人。我做不来的事,他能做。我做的来的事,他也正试图去做。这江湖啊,早晚是年轻人的江湖。”万里云慨叹着。
“即便如此,江湖也不是你想退,想退就能退啊。”
方幼鱼想不明白,为何她昔年英明神武的大师兄,会越老越天真。
“所以,需要你小鱼儿的帮忙。”说罢,万里云一阵为难。
“怎么说?”方幼鱼将耳朵凑了过去。
她大师兄虽外形粗蛮,却是她见过的这世间最牢靠、稳妥的人。
她相信,她的大师兄想出来的后路,一定不会叫人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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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娇小姐,粗蛮莽汉
任小念醒来时,已是第三日晌午。
她自己不晓得睡了多久,方幼鱼却帮她数着日子呢,待她醒来,好好嘲笑一番。
可惜啊,方幼鱼下山去了。
她骑上瓦山寨里最快的一匹马,去到几十里外最近的集镇上,要买几条新鲜活鱼,给她怀有身孕的大师姐好好补补身子。
为此,她大师兄给了她一袋子银钱,多过肉菜钱的数倍。
她见钱眼开,眉开眼笑,当即便下了山。
任小念醒来时,身边没一个人影,一边活动着发酸的筋骨,一边走出了洞口。
没错,这是一个洞。
她曾在书上见过,雍叔指给她说,那些高高的圆拱,便是骁骑城那边的窑洞。
任小念曾问:窑洞是什么?
宋伯耐心解说:窑洞也是房子,土坯垒起来给人住的,骁骑城那边统共两种房子,厚实的那种叫窑洞,冬暖夏凉,舒服得很,就是样子粗糙些,不大好看;轻巧能动、防不了风遮不了雨的便是毡帐了。
任小念再问:什么样的人住毡帐,什么样的人住窑洞呢?
宋伯答:享福的人住窑洞,命硬的人住毡帐,咱们家小念若是将来嫁去了骁骑城,肯定是要住窑洞的!
任小念从此便对“窑洞”两个字有了极好的印象。
而事实上,她并不熟悉骁骑城,只知那是一个离阡梓城很远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