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债主的催债逼地我走投无路,虽然有警方从中调解才不至于让那些人乱来,但这样下去依然不是办法,我没办法,只能把家里的东西都拿去卖了,除了爷爷给的医书,就只剩下这个,妈妈说这是外婆的嫁妆,我却把它弄丢了……”
为了薄司夜那样的人,把它弄丢了。
每回想起,她都恨不得狠狠扇自己几个耳光。
那时她每天一个人做着公司的善后工作让她几乎要崩溃。
从来没有如此清晰地感受到百无一用是书生这样的话有多真实和无力,可事实上,她多年所学,在家庭陡然的变故中,竟是毫无用武之地。
为此只能她搬空了那个曾经温暖的,有父母痕迹的,家中的一切。
能借钱的亲戚几乎去借了个遍,下跪,哀求,这些过去从来不曾做过的事情在短短几天内重复地几近麻木。
每天晚上她都跪在父母还没来得及下葬的遗体前哭着问他们。
自己该怎么办,自己该怎么办。
没了他们自己接下去该怎么办。
为什么向来乐观坚强的父母就这样突然离世了,为什么只有她活了下来,为什么死的那个人不是她……
沈娇说到这里,眼中已经有泪光闪烁,她吸了一口气,极力压抑住内心的情绪,抬头看向了季随。
“无论你带我来这里是什么原因,季随,谢谢你,真的很谢谢你,帮我找到了它……”
娇娇,利用我一辈子好不好
她眼中闪烁着泪光,脸上却带着笑意,眉宇间也是第一次在他面前染上了明艳的喜悦之色。
季随愣在原地。
他已经多久没看见沈娇对自己笑了。
上一次好像还是在好几年前,久地他都快要忘记了。
不过前几天做梦的时候好像梦见了。
“阿晟,看我给你带来了什么!”
“阿晟……”
季随感觉心口的部位被人狠狠揪了一下,不疼,却痒到了最深处……
这让他下意识地捂住了心口的位置,指尖微微用力。
内心一个不可抑制的想法在缓缓冒出。
早知道这样她就会开心,应该早点去查的。
女人的笑意和话语,让他内心某个多年空虚又痛痒的地方在渐渐被填满安抚。
他有些不明白这种滋味究竟是什么,眼中也划过一抹迷茫。
“娇娇……”
沈娇下意识地抬头,入眼就是他的目光。
今晚的季随,似乎也和平常不一样,但具体哪里不一样,却又说不上来。
她下意识地问他,“怎么了?是,是我太多嘴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