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于沈老夫人的雍容富贵,谢老夫人极瘦,夹银的头发梳的一丝不苟,紧贴着头皮在脑后,不论是头饰耳环用的都是暗的苍绿翡翠,给人一种沉闷的压迫感。
两只眼睛冷冷的,总是不自觉的流出一种审视罪犯的目光,颧骨高、微干瘪的嘴唇,两边唇角总是往下压,似乎对任何事情都是不满意。
显然,这看起来是一个要求严苛,性格古板的老太太。
这样的人,往往是最难讨好的。即便你做到十分好,她也能挑出你六分不好。
谢老夫人小小的扯动了一下唇部,“老姐姐,近来可好?”
相比之下,沈老夫人笑的熟练多了,眼角堆起和蔼的细纹,“托你的福,好的很。”
朱槿华与谢夫人分别行过礼,沈老夫人才将沈江骊略略往外推,“这位便是阿骊,老二的恩人之女。”
沈老夫人不说是偏远衢州来的,只强调是恩人之女,显然是想告诉谢老夫人国公府是在乎沈江骊的。
沈江骊按规矩行了礼,谢老夫人将人下上打量一遍。
沈江骊容貌气度并不逊色于京中贵女。
饶是今日刻意收拾过,也只得了谢夫人不冷不淡的一句,“是个齐全孩子。”
看来,自己并不怎么合谢老夫人眼缘。
这反而好办些,既然沈老夫人要她讨好,那她就去努力讨好,就算最后的结果适得其反,沈老夫人也不能怪她吧?
上过香,两位老太太捐了香油钱,又被引至后山僻静的禅房休息。
几人坐定,吃了茶,闲谈起来。
“宁哥儿的腿疾可好些了?”沈老夫人问。
一提起谢宁,谢夫人的眉眼就黯淡下去,笼上一层郁色。
谢老夫人倒看不出什么表情,她大多时候都是板着脸的,“听说名医苗守能治,只是四海云游行踪不定,已经派人去寻了,等寻到苗守,宁儿的腿伤自然能痊愈。“
沈老夫人喝了口茶,没搭腔,谢家每回都是这句说词,整个太医院都回天乏术,什么名医能救,不过是自欺欺人。
“二夫人与珠丫头姐妹今日怎的没来?”谢老夫人吐出心中疑虑。她是收了国公府的口信,沈老夫人想约她出来谈谈小辈的婚约之事。
往日常跟在沈老夫人身边的沈珠沈琳姐妹不在也就算了,沈老夫人偏偏又带一个不认识的妙龄女郎前来,都是老狐狸,谢老夫人自然察觉了不对。
沈老夫人没有回答,反而问:“你看阿骊这个孩子长的俊不俊?”
谢老夫人心里咯噔一下,目光变得警惕。
那厢沈老夫人还是笑呵呵的模样,“我看这孩子长的好看,模样性子都像是摸着我的心意长的,就想着带过来给你看看合不合眼。“
“还不错,”谢老夫人点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