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被大家捧在手心里,命将尽却仍灿烂的人。
季如春护着玉霏,惜得是临近暮春将落花,喜得是满树芳华。他们,大概都是如此。
那不是爱。
“圣上。”何隐开门,打算回屋,就看见了不远处的李澈,弯腰行礼。
圣上都这么闲的吗?
“壹春儿,那个壹春?”李澈只是问道。
无聊的问题。何隐依旧低着头,道:“圣上以为是什么,就是什么。”
“哦,”李澈换了个坐姿,一手托腮,“壹春儿。”
这音在他嘴里绕了几回,带着戏曲里的缠绵意。
“你日日夜夜泡在药房里,都忘了朕跟你说了什么。”
“圣上不是小太子,该学着自己睡觉了。”
李澈低头,让人看不清神情:“确实不是。”
“无心之言,圣上莫怪,若无事,草民要去看看新进的药品。”何隐依旧笑着。
无心之言,说得轻巧。
李澈起身,阴影投落在了何隐身上。何隐并未抬头,扭头回避。
“惯着你了。出了宫谁惯着你?”
“天下人吧。”何隐笑出了声,“或者……圣上想要揭发我。”
他知道,刚才芊子那番话,李澈全听了去。
他靠近了李澈,手指戳在了黑袍龙纹的一个点上,“那圣上看看他们是听你的,还是信我的。”
李澈名声打一开始改年号的时候就不好,更别提非嫡出。但神医的名号,哪怕未加雕琢和深入了解,在世人眼里也是悬壶济世,妙手回春的仁者。
纤细的手腕被大力握住,李澈咬牙:“壹春儿,你毒死我吧,李延你养,天下也是你的。”
“我不稀罕。我要在神医谷逍遥自在。”何隐抽回了手,退开一步。
“在这里也可以。”
“不可以。”他反驳得确凿。
“那你走吧。”李澈甩袖离开,背影萧索。反正他谁也留不住,来思也好,如春也罢。
君王无情,自古如此。
——
沈醉如往常一样掠过宫墙,进了摘星楼,随意坐在了靠窗的位置上。
难得摘星楼顶屋空空如也。他环顾着房间,竟觉得失落,毕竟他从来没有扑空过。
简清辉难道做法去了?国师要做法,他怎么没听闻呢?
沈醉等了一会儿,听见了熟悉的狗叫渐近,不是,狼嚎。
开门的人素衣白袍,依旧淡雅,唯有脚边两只狼崽子,显得违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