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问?我为什么带你来这?里?”江泠月依偎在他胸膛,仰起脸对上那双映缀灯火的眼眸,他们的呼吸那么近,近到?,她只需要踮踮脚就可以同他接吻。但她还是稳住了心神,问?:“为什么?”孟舒淮松开了怀抱,握住她肩膀让她转身,林立的高楼阻碍视线,唯独眼前的锦绣大道宽敞通畅,随车流一直延伸到?天边。那轮弯月就高高悬挂在那里,在路的尽头。薄云笼着她,如丝般将她缠绕,银辉半隐半显,羞羞赧赧像蒙着面纱的少女。她如此皎洁,柔美,缀在墨蓝色的夜空中,安静俯瞰这?世间的精彩纷呈。繁华里唯一一抹清辉,江泠月望向她时,竟然会有想流泪的冲动。他带她来看?月亮。脖子上蓦地?传来一瞬冰凉,她匆匆抬手?抚摸,触到?宝石的坚硬。她转身,打断了孟舒淮正在为她佩戴项链的动作?。他索性?收回手?,将项链放在了她掌心。“偶然看?到?,觉得很衬你。”他声?音轻缓,像耳语般温柔。掌心安静躺着一条满钻项链,中间坠着一颗菱形白钻,像四芒星,纯净又璀璨,光芒胜过天边耀眼的星辰。孟舒淮的目光温柔包围着眼前怔怔出神的小姑娘,晚风凌乱她的发,那纤长的眼睫也跟着轻颤,连鼻尖和唇都?被吹得发红,可再等她抬眼,更红的,是那双柔润的眼眸。水雾氤氲的眼睛热切望向他,浓烈的情绪在她眸中翻涌,红唇翕张,她喊他的名字。“孟舒淮。”江泠月不知道她这?双清澈的眼睛对孟舒淮来说?有多么大的杀伤力,能够让他在剧院后台那样昏暗的环境之下,一眼记住她的模样。他那时候不知道她为什么流泪,只觉得在灯下跳舞的人哭得很美,而现在,他不想她再流泪。“别哭,傻姑娘。”“对不起,我”江泠月匆匆垂眼,浓长眼睫频频煽动,试图通过眨眼缓解此刻的情绪。她低垂着眼眸,小声?说?:“我有点控制不住我自己,对不起。”“喜欢吗?”她点头。孟舒淮捡起她掌心的项链,手?执两端绕至她颈后扣上。靠近她耳边时,他低声?哄她:“月亮就该被星星环绕着,对吗?”“我的月亮。”灼热气息擦过耳廓,一阵强烈的酥麻感瞬间将她麻痹,他在她脸侧印下一吻,低醇的嗓音像电流迅速穿过耳朵。“今晚你说?了两次对不起。”他的唇贴上时,她的热泪终于控制不住,从眼角滑落耳朵,再沁入发丝消失不见。她的神思已游离在身体之外,她被孟舒淮拥抱着,被孟舒淮亲吻着,被孟舒淮爱着。是爱吧?她第一次感受到?家人以外的,可以称之为“爱”的感觉。这?份爱很鲜亮,很浓烈,也很不真实,就像今晚所见那轮天边的月,是所有美好的代名词,所有人都?向往,所有人都?渴望,却不曾被人真正拥有。她该如何?才能拥有?她没有答案。她回吻他,毫无技巧,只是主动送上自己的唇舌,与他缠绵,沉沦。
她环住他的窄腰,尽自己所能在这?瑟瑟秋风中抓住他,一享这?瞬间的热爱。分离时,她还恋恋不舍,她甚至偏执地?想,是不是一直说?“对不起”,这?份“谢礼”就会一直延续下去。可她明明也清楚,这?不可能。“怎么这?么爱哭?”孟舒淮吻上她还湿润的眼睫。她给出一个模糊的答案:“过分开心,或者过分伤心。”孟舒淮拭去她眼角的泪痕,将怀中人红红的小脸捧在掌心问?:“那你属于哪一种?”她没回答。却给他一个甜蜜的笑。情动的人撑不住,于她红唇印下深深一吻。江泠月笑得眉眼弯弯,别开脸挣脱他的束缚,几分欢脱地?说?:“今晚的两次还完了。”她转身走,孟舒淮迈步跟上来牵住她。“我没同意。”水中月上车以后,孟舒淮接了一个工作电话,他有几分抱歉,说跨国合作难以避免。江泠月当然不会介意,她甚至很喜欢孟舒淮当她面处理工作,这会让她有种融入他生活的错觉。只是昨夜她睡得有些不好,今天也起得太早,这时候车内温度适宜,座椅也柔软舒适,她安静听着孟舒淮磁沉的嗓音,像在听一支优美典雅的催眠曲。她缓缓阖上眼?,私心享受这份奢侈的安宁。迷迷糊糊间?,她好像误入一个?绮丽的梦境。梦里?是泠泠的月,幽蓝的海,她似乎躺在水边,有温暖的浪一层一层推向她,海风温柔,带来他的耳语呢喃——我的月亮。她猛然睁眼?。“醒了?”孟舒淮的声?音很近,她甚至能?感受到那股温热的气息从?她面颊轻轻柔柔拂过。她循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孟舒淮撑在扶手上,身体有几分倾向她。孟舒淮的五官生得很精致,冷眼?看人?时,眸光带有极强的攻击性,会让人?下意识产生畏惧的情绪。但此刻,他身上所有凌厉的部分都被隐藏,他的眼?神?像清凌凌的月光,温柔将?她包围,她会控制不住想要沉溺。已经听不到汽车发动机的声?音,车窗隐私帘也关得严严实实,她有些恍惚:“我睡了很久吗?已经到家了吗?”孟舒淮在她睡着的时候帮忙调整了座椅,她此刻正半躺着,身上还搭着一条薄薄的羊绒毯。“还好,刚到几分钟。”孟舒淮边说着话边帮她把座椅调回坐姿,他的手没有收回,轻轻擦过她脸颊,发丝在他指间?变得乖顺,齐齐整整收到耳后。眼?下传来一丝温热,他的指腹轻轻点在那片浅青,“昨晚没睡好么?”他温柔地问。她多想顺势蹭蹭他的掌心?,再撒撒娇说“因为想你”,但她已经清醒,便不能?放任自己说这样不清醒的话。她看着他,抿唇无言。她收好身上的羊绒毯,伸手握住他还贴着药贴的手腕,轻轻笑起来说:“走吧,上楼,不用你找理由。”江泠月从?未带过男人?回家,因此家里?也没有适合孟舒淮的拖鞋,她直接引着孟舒淮在沙发边坐,自己则绕到料理台后去烧热水。她这一居室收拾得干净整洁,自己一个?人?住的时候觉得正正好,突然间?多出来一个?身材高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