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过骰盅,陈泊闻端起整个骰盅,在半空中晃了几下,骰子撞在骰盅的声音格外刺耳。陈泊闻摇到手臂发酸,这才将骰盅放在桌上,揭开骰盅一看,分别是点数2、4、5、6,其中还有两个点数4跟两个点数6。看到点数4,陈泊闻就放心了,他大剌剌地将序号2的酒,一饮而尽,喉咙滚动了下。点数5是赵驰,点数6是赵驰身边的一个不太起眼的富二代,他们都笑着把酒喝了,没有人敢不给陈泊闻面子。他们都将酒喝了,只剩下裴忌没喝酒。裴忌像是山,又像是石头,所有人的脸上都在笑,只有他,脸上毫无表情。周兴已琢磨出来了傅竞川的用意了,他把手臂攀在裴忌的肩膀上,“裴律师,赵驰他们几个,都把酒喝了,这酒,你没道理不喝。”说着,他就把斟满酒的杯子,递到裴忌的跟前,意思也很明显。要是裴忌不愿意喝,周兴已可能还会帮一把。“我不想喝了。”裴忌说。“这可不成。”周兴已就是个两面三刀的笑面虎,前头还在跟裴忌称兄道弟,现在又直往裴忌的胸口插刀,“你这是不给我们陈少面子吗?你是律所的大律师不错,可你还在荆棘岛,就得仰仗我们陈少,你今天要是不喝,陈少会生气的。”赵驰也笑了下,“都是出来玩游戏,裴律师别那么拘谨,不过是一杯酒的事情。你要是怕喝醉了,等会儿,我让司机派你回去。”裴忌面色不好,还是没有动,“我说了,我不想喝酒。”陈泊闻冷眼看着裴忌,“你真当以为自己是个东西了?我们愿意让你过来,一起喝酒,那就是给你脸了,别他妈不识好歹。”从裴忌进来,再到傅竞川提出要玩开火车,江律都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跟了傅竞川那么多年,江律深知傅竞川的脾性,要是他给裴忌开脱、或者帮裴忌说话,傅竞川会更生气,所以他一直都没有说话,甚至都不敢看裴忌,好跟裴忌划清界限。可要是他再不帮裴忌脱身,裴忌都快被折腾得只剩下半条命了。江律心底不是滋味,他看向傅竞川的眼神,有几分复杂,“竞川。”小提琴曲仍在演奏,江律的声音不大,但在场的几个富二代,都将目光落到江律的身上。“他酒精过敏,不能喝酒。”傅竞川看着他,眼神深邃,似是风雨欲来的危险,“关于他的事情,你记得倒是清楚。”江律猛地抬头,他的喉咙似是被烧红的火钳抵住了,“我不想因为我,别人受了无妄之灾。今天在包厢里,就算是张忌、李忌、王忌……要是我知道他对酒精过敏,我肯定也会帮他的。”“出来玩,总得找点乐子。”傅竞川把玩着高脚杯,里面的葡萄酒在他的晃动下,几欲要溢出杯口,“他输了,就得喝酒,这是游戏规则。”江律的耳膜鼓噪,他只能竭力呼吸着,他的喉咙都发不出声音了。傅竞川的声音像跟刺一样,扎进江律的耳膜,“你舍不得看他喝酒,那你来替他喝。”江律垂下眼,镭射灯打在傅竞川的皮鞋上,落下一片光。他知道,傅竞川这是生气了。要是他答应傅竞川,替裴忌喝酒,傅竞川会更生气的;但他要是不帮裴忌喝酒,裴忌今晚估计只能横着被人抬出去,他不想因为自己,裴忌受了伤害。心下权衡利弊,他又抬头,像是鼓起勇气,“好,我替他喝。”
傅竞川向来都是喜形不于色,他的眼睛,像是漆黑的古井一样,冰冷,深邃,且毫无波澜,但他周身散发出来的压迫感,却令在场的人都不敢大口喘息,“你就这么在乎他。”江律不明所以地看着傅竞川,他不知道傅竞川为什么又要说这么一句话。“坐到我腿上。”傅竞川的话题一转,哼笑了一句,瞳孔的寒意并未褪去,“我亲自喂你喝酒。”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坐到傅竞川腿上喝酒……这无疑是一种新的折磨、刁难。傅竞川今晚是打定主意,不让江律好过了,他要他难堪,要他出糗,要他脸面尽失。在众目睽睽之下,江律走到傅竞川的跟前,还没等他坐下,就被傅竞川搂进他的怀里。魔幻灯、镭射灯,全都是五光十色、色彩斑斓的,这种灯似乎自带烘托暧昧的氛围,粉色的镭射灯正好从赵驰那边,打到他们的身上,像是一个巨型的粉色泡泡。傅竞川没有用裴忌喝过的酒杯,他嫌脏,他拿的是他喝过的酒杯。他掰着男人的下颔,逼迫男人仰起头,又用杯口把男人的嘴巴顶开,再粗暴地将里面的红葡萄酒灌入男人的口腔里,他灌酒的速度很快,有些葡萄酒因为男人吞咽不及,而流出嘴角。【作者有话说】想要海星!评论!嗷———恶龙咆哮!没有人要你看着这香艳的一幕,包厢的几个人都心思各异。赵驰转过头,跟身旁的富二代聊着什么,大概是生意场上的一些事情;周兴已的脸上露出了难以捉摸的亢奋、躁动,他的肾上腺素飙升,雄性荷尔蒙险些要控制不住,他又不好放肆,就猛灌了一口酒,压下胸口的燥热;陈泊闻只是懒散地倚在沙发上,没什么情绪,似乎并没有受到他们的影响。至于裴忌,他的胸膛在剧烈起伏着,脸上的表情却很僵硬,他的眼神阴郁,晦涩,还有一种让人读不懂的情绪。他是个懦夫,朋友为了救他,深陷泥潭,而他却只能眼睁睁看着朋友失足,他是读书人,他应该要站起来,振臂高呼的,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装聋作哑。他的内心很复杂,他怕得罪这群富二代,也怕朋友受伤,两相侵害取其轻,他得选择后者,工作是很重要的。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身体的冲动大于理智,他豁地一下,就站了起来,“傅少,你别欺人太甚。”说出这话的时候,他自己都愣了,这不像是他会说出来的话。像是听到什么有趣的事情,傅竞川抬起眼睛,轻蔑地望着他,“真当觉得自己是救世英雄吗?”裴忌的脸都白了,身体僵硬了大半。“小律要替你喝酒时,你不出声,现在酒都喝完了,你才站出来当英雄,你不觉得,自己很好笑吗?”傅竞川放下酒杯,“懦夫。”被看穿了真实意图,裴忌的脸色很难看,“我只是在思考。”“那你思考的时间,还挺长的。”傅竞川淡声,显然是没有将裴忌放在眼里,“想了那么久,也只敢站在我面前,骂我一句欺人太甚吗?你还有什么本事,都使出来。”这句话彻底激怒裴忌,他目眦欲裂,呼吸都重了几分,“你……”“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