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入思绪的姜云姝并未注意太多。
直到她的身影彻底走出泠弦坊,一楼前厅内的人们才霎时躁动起来。
有人愤然叹息:“你们瞧见姜姑娘落寞的神色了吗,难不成沈大人在雅间内欺负了她。”
此欺负非彼欺负。
此话一出,几乎不会有人会觉得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沈度会对姜云姝行任何不轨之事。
那人所谓的欺负,就是真的欺负。
“此前沈大人对姜姑娘就毫不客气,一记冷眼扫去能把人冻僵,这回直接把人唤进了屋里,人喜滋滋跟着他上楼,却是失魂落魄离开,不是遭了欺负是什么!”
“太可恶了,我平日敬重沈大人,可他也太冷漠无情了,如此娇弱的姑娘,他怎么下得去手!”
“你是说,沈大人打了姜姑娘?”
“谁知道呢,你见过沈大人在地牢用鞭子抽打囚犯的样子吗,别说是真打了姜姑娘,他就是稍微出手推她一下,姜姑娘也定是承不住的!”
“沈大人……不至于这么道德败坏吧?”
“是啊,我看姜姑娘也不像受伤了的样子,虽是有些失落,但好在也没掉眼泪。”
“难不成还得把人欺负得哭出来了才好吗!无论动手与否,姜姑娘明摆着是受了欺负啊!”
泠弦坊内散开的热议没叫事件两位主角听见。
但也无人知晓,那个被传或许“动手”欺负了小姑娘的沈度,此时正坐在书案前,面无表情地垂眸看着自己的手掌。
他是动手了,掌心这会还残留着不自然的触感。
软得像是没骨头似的,纤细易碎。
他都没用什么力气,但手指一松开,那截瓷白的肌肤就红了一圈。
和上一次一样。
碰过她后,他陷入了一阵长久的怔然中。
当然,不是因为难以忘怀。
只是因为一些什么别的原因。
长庚查探到消息折返回泠弦坊时,沈度才逐渐回神,在屋里应了一声,房门才被打开。
“主子,如您所料,世子去了城郊。”
沈度眉心微蹙,一时间没有开口表态。
长庚拿捏不准,下意识问了一句:“主子可是在姜姑娘这问出了什么别的线索?”
线索?
哪有什么线索。
沈度脸色又沉了几分,破天荒地反省自己。
方才让姜云姝跟着他上楼就是个错误的决定。
正如他之前所想,即使姜云姝和简方泽私下有什么来往,他以别的方式也自能查清,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况且,姜云姝表达爱意的方式实在直白,他明里暗里拒绝多次无果后,她竟又生了勾引的意图。
沈度不希望他今日做的这个错误的决定,让姜云姝产生不必要的误会。
她故意拿那种绘本给他看,就以为他会有可能与她发生同样的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