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仰头,看着豆沙,笑了笑。豆沙也笑,她伸出手。孩子牵着她的手,有些迟疑:“老师的头发变短了。妈妈爸爸还在那里。”“没有关系的啊。跟着老师走,我带你去一个非常好玩的地方,那里还有小静,她在等着你。你还记得的吧,她是你的学妹,在幼儿园时,你们经常玩在一起的。”已经成为阿润的豆沙轻轻笑了,抚摸着孩子的小脑袋。“当然!”孩子眼睛很亮,那是信赖她的光芒。之后,她把这些孩子带到郊外的公寓中。对于孩子的家长,她打电话告知他们,孩子在她手里,如果他们做到对警方保密,十天之后,她会安全地把孩子们送还回家。因为这件重要的又血腥的捕杀任务,孩子们只是引起舆论和铺引未来的道具。侯起以第三指挥部的名义寄出信函,亲自解释,并拜托他们保密,家长们这彻底才安下心来,在之后地方警方的审讯中,对阿润曾经打来电话之事,守口如瓶。之后,阿润又在送豆沙去张洋、李珣店面之时,故意落下豆沙每夜睡觉时必需的被褥,借张洋带豆沙回来之机,把豆沙带走,制造出自己女儿也失踪的假象。连张洋、李珣都不知道她的计划,所有人都被她欺瞒。这些事,一件件、一桩桩,社会新闻和警方悬赏铺天盖地地报道着、张贴着,那家人自然不会注意不到。从德叔在电梯中提醒她多起孩童失踪之事时,到阿润故意打电话分别告知德婶和点点,豆沙也卷入失踪案中时,她知道德叔、德婶、点点,甚至包括……奎因也已经渐渐走进自己的陷阱之中。唯有如此循序渐进地令那些与点点不熟悉的孩子失踪,再到豆沙失踪,奎因才会认为这是和她固若金汤的犯罪王国没有任何交集的偶发拐骗事件,而不是警方刻意设计之事。当然,这之前的一切都确实和她没有任何关系。但是,那些千丝万缕的隐形的线已经慢慢触碰到她身体的每一个器官,豆沙的失踪,才是真正的诱饵。当豆沙再次出现在点点面前,而点点因为担心,毅然决然跟着豆沙走到阿润的面前时,阿润知道自己终于成功了。阿润觉得自己快疯了。不是痛快得疯了,而是煎熬得快疯了。她把点点带到了锦城大厦的顶层,那里只有一间天台。这亦是提前准备好的。在奎因醒来之前,她回到了十二层的家中。她还没有来得及告诉侯起。事实上,阿润从来没有打算告诉他自己已经得手的事情。因为她和侯起出现了分歧。关于如何处置奎因,侯起含糊地说有证据,但是之后又避而不谈。侯起让她把奎因交给自己,之后的任何事情都不能再过问。可惜,阿润不信任何人。她专心致志地擦着小山的牌位,佛龛后面的小柜中,是小山的骨灰。她没打算,把报仇的权利交给任何人。从没有过。直到门铃响起。“那么,老实说,做到这一步之后,事情才真的到了棘手之处。”盖云微微一笑。“怎么说?”司徒看着他。“奎因被捕之后,你要如何处置呢?冯娣更改姓名,成为白帝夫人奎因之后,从未亲自杀过人,所以她从未留下过任何可供警方参详的犯罪证据。并且她已经脱离中国国籍,除非能证明奎因夫人正是之前犯下累累血案的冯娣,又或者,证明她曾在中国国境杀过人,那么外交保护自动启动,警方根本无法奈何她。”盖云知道这大概是最为难第三指挥部诸人之处。警方难以以正常手段令犯人绳之於法,是多么痛苦的事情啊。还是奎因这样连国际刑警都咬牙切齿想要铲除的犯罪集团金字塔上之人。司徒沉默地看了盖云一眼,他起身走到了厨房,想要冲泡一杯速溶咖啡。“所以即使抓到人,仍需要证据。奎因杀人的证据。”对于阿润的执拗,司徒觉得非常疲惫。因为对小山的感情太过深刻,所以在无法未得到警方的支持之时,她做出什么都不意外。可是站在司徒的立场,站在局外人的角度,他没办法劝阻和评价,况且如果不让她做这些事的话,阿润下半辈子怕是再难睡上一个囫囵的好觉。“真的没有吗?”盖云笑着探向厨房,看着低头专心撕开咖啡颗粒纸袋的司徒。“什么?”司徒一时没听懂。“我说,你真的没有嘛?证据那种东西。”盖云眯眼,明明带着笑,却是试探的意味。“嗤。”司徒斐转身:“如果你指的是之前那次和奎因集团交易的证据,我可是早就丢给第三指挥部那些家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