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刹那间,苏婉宁不仅惊讶于徐怀安为了她这一场小小的风寒而去叩响全镇医馆门的举措。
更是堂皇到不知该如何回应他这纯粹又真挚的情谊。
这点堂皇盖过了神医的话带来的尴尬,顷刻间让苏婉宁不知所措。
徐怀安彬彬有礼地向神医解释了自己与苏婉宁之间的关系,并亲自将他送出了驿馆,冒着夜风将他送回了医馆。
约莫小半个?时辰后,他才回?了驿站。
夜色浓重,徐怀安的心?也有几分惴惴不安,一是为了苏婉宁的这场风寒,二是为了方才神医不合时宜的话。
他自认如今自己与苏婉宁之间的关系已和缓了许多,甚至有时他会觉得自己已能触碰到苏婉宁藏进深处的心?。
可回?过神来后,这颗心?又变得云遮雾绕、难以?触碰。
他怕神医因误会而说?出口的这一句“妻子”会让苏婉宁心?生不悦。
徐怀安边思忖着便停在?了苏婉宁所在?的厢屋门前,他在?夜色中用眸光描绘着门棂的轮廓,刹那间算是体悟到了何为“越是珍视、越是不敢靠近”一语。
原来心?悦一个?人会让自己变成?这般胆小谨慎的模样。
徐怀安失笑,心?间虽生出了此起?彼伏的情绪,却是没有半分后悔之意。
他怔立了一会儿,正犹豫着该不该叩响门扉时,里屋却传来了丹蔻清丽的嗓音:“可是徐世子在?外头?”
屋内的烛火影影绰绰,刚好能映出屋外这道?俊朗英挺的身影来。
苏婉宁自然不会“忘恩负义”到让徐怀安在?屋外吹冷风,她连忙让月牙去烫了汤婆子,又斟好热茶,便将徐怀安请进了屋内。
丹蔻一开口请他,徐怀安便毫不犹豫地走进了厢屋内。
一进屋,他的眸光便会紧紧落在?苏婉宁身上,此时的苏婉宁因在?病中的缘故只随意地垂了墨发,素白的面容里未施脂粉,微弱的病态里反而勾出几分清水芙蓉板的艳丽来。
或许在?徐怀安眼里,什么样的她都是艳丽如花的样子。
“徐世子。”苏婉宁也不是拘泥于小节之人,便也没有遮遮掩掩地掩住自己的脸蛋,而是笑着唤了徐怀安一句。
月牙和丹蔻面面相觑之后便悄悄地退出了厢屋。
徐怀安搬了个?木凳坐在?了苏婉宁床榻前,轻声应她:“身子可好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