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相接间,那看似脸色冷肃的剑修忽而对他笑了笑。他下意识也回了个笑。伏钧本以为这样的大能应该懒得理他这样的人物,刚要告辞,那剑修便对他开了口。“你是合欢宗的弟子吗?”这般问完,他顿了顿,而后才道,“我叫越秋风。”越秋风这人伏钧是知道的,万剑宗首席,百年前弃道重来却比之前还要厉害,如今已经赶上了当初的同辈。那时候修仙界都很是震动,原来有多少笑他的人,后来就有多少叹服的。他还知道,越秋风和伏阴是旧识,可这两人的关系似乎并不怎么好。伏钧刚要回话说些什么,却忽而见得雪练般的一道明光,夹杂着雷霆万钧之力从越秋风身后而来。他悚然一惊,还没来得及提醒,越秋风早已极快地抽剑,反手一挡。一阵刺耳的声响后,越秋风已然转过身去面对来者。而伏钧定睛一看,这来者竟也是熟人。是谢映白。谢映白自然也看到伏钧了,大概是想到了什么,他脸色一变,不由道:“越秋风,你离阿钧远些!”越秋风抬眼看他,平平淡淡地应道:“这位道友,我与你无冤无仇,与阿钧也没什么仇怨,此事何必由你来管。”伏钧注意到他也随着谢映白唤自己“阿钧”了,隐约觉得有些奇怪起来,但他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对,只好不说话。谢映白嗤笑了一声,道:“大家彼此心知肚明,你装什么无辜?”说着,他已然抬手结印。这下伏钧终于看不下去了,他觉得谢映白打不过越秋风,动手很是吃亏,于是下意识去按住越秋风的手,抬头对谢映白道:“阿白,莫要冲动,你与前辈有什么过结,不如坐下来好好说说。”谢映白一愣,手上动作也是一顿,却只是咬牙切齿地道:“这过结,没什么好坐下来说的。”越秋风垂眸看了伏钧一眼,见他满脸焦灼不似作假,又想起当年伏钧与谢映白的事情,手上的力道便渐渐松了。他收剑入鞘,转而道:“谢映白,诸人都有苦楚与理由,你要讨还,择日再说。”今日是与伏钧的初见,他不愿意为这些事情闹得不愉快。谢映白冷哼了一声,还要说什么,却被另一个声音打断了。“原来都来了,怪不得这般热闹的。”伏阴的声音带着散漫笑意,隐隐还有些今日早时的餍足之意,一副很是清闲的看热闹的模样。伏钧正要回头行礼,却正撞上伏阴那双笑盈盈的眼眸,动作还没做下去就被抱了个满怀。伏阴亲亲密密地贴着他,笑道:“怎么走到这里来了,我还以为你在宗门里头。”听到他这般说,伏钧下意识觉得自己理亏,便解释道:“我只是想着出来看看。”伏阴斜睨了他一眼,转而又去看那僵持着的两人。不知为何,伏钧隐约觉得那两人间剑拔弩张的气氛,已经蔓延到伏阴这边来了。可伏阴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语气,慢悠悠地道:“要不你两打一架,我与阿钧在这看着,也算做个公证。”越秋风没说话,谢映白冷冷扫了他一眼,竟是也收起手了。伏阴很是遗憾地叹了口气,“看来是打不成了。”伏钧被迫呆在他怀里,总觉得这些人在说什么他并不知道的事情,可伏阴又莫名其妙地不让他走,他又不知道这到底是在干什么。
他决定安静地当个围观者。可他没想到,伏阴突然提到他了。“既然大家都一样,要挣个高低不免两败俱伤,何况要是阿钧将来碰巧也追究起来,不免伤了和气,所以我也不介意阿钧风流一些,只不过——”伏阴声音里满是笑意,语气轻快地道,“凡事总有个先来后到,怎么说我也该是正主,你们这要过门,还得问问我。”伏钧浑身一个激灵,觉得伏阴好像说了什么奇怪的话。可他又觉得奇怪,什么叫风流?什么叫正主?什么叫过门?明明好似是在说他的事情,但他怎么听不太懂的。可那两人似乎都听懂了。伏钧眼睁睁看着谢映白脸上一阵青一阵白,而后神色微妙地骂道:“好不要脸。”他骂的是伏阴,可目光一直落在伏钧身上,让伏钧错觉这也是在骂自己。伏钧想,他这等筑基期修士,又长得不好看,还爬了伏阴的床,确实听起来应当是自己不要脸的。而越秋风看了看他们两人,沉默地将手搭在了剑柄上,“噌”地抽出一截剑,对伏阴道:“那我们打一场?打过你应该就可以了吧?”伏阴笑了一声,而后凑到伏钧耳边,说:“你看他这脾气,打打杀杀的脾气也不好,咱们不要他,怎么样?”伏钧只觉得满脑子晕乎乎,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越秋风,下意识觉得自己不能点头,但他也觉得这两人打起来比越秋风和谢映白打起来还要可怕。两个元婴期大能斗法,这片林子估计都要被削了去。于是,他想了想,很是艰难地道:“你们好歹是故人,你不要拿我开玩笑了,我听不懂你们这些话。”伏阴拍了拍他的头,意味深长地笑道:“听不懂也好。”重圆【三】(if线all)伏钧很快就不纠结这些他听不懂的事情了。他觉得自己有更重要的事情,譬如说,他的修为卡在筑基期后再无精进。就算是和伏阴这样的大能双修,他的修为也分毫不动。他隐约觉得这像是天道限制,可他和天道有什么过结?这事儿他想不明白,但是伏阴似乎明白,对他说什么都不必强求,他们会为他做一切的事情。伏钧听着这话很是沉默了一阵子,想着这个“他们”到底包括了什么人。除了谢映白和越秋风,似乎还有另外的人来合欢宗寻了他,可他还没见到人,就听说被伏阴赶走了。只有一个人,他是见到了的。佛门空无,如今的天生佛骨,佛门这一届的转世佛子,听闻修的还是欢喜佛。佛门前辈明明白白地说,他就是空无的情劫。涉及到整个佛门的事情,伏阴一个人是做不了主的,合欢宗里自然有别的人插手,于是他与空无单独见了一面。空无是个极温柔的人,不知为何,伏钧乍一见他便是这个想法。或许是他脸上笑意太温和,又或是因他满身佛门的慈悲宽容,似乎在他面前失礼都负罪感太重。于是伏钧虽觉得他温柔,相处时却处处拘谨。空无问他:“你紧张吗?”他点点头,认真地道:“有一点。”“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