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着他的话,也开心地点点头。
路迢迢和我回到路宅那天,鞭炮喧天,锣鼓齐鸣。
门口那条道都被红色的炮炸屑堆了满地。
他穿着华服,挽着我,朝着街边的街坊撒着碎银子。
「本少爷今日清白归来,来来来,见者有喜!诶,小六子,别跟锯了嘴的葫芦样,给本少爷大力吆喝去,最好让整个城都知道!」
银子落地的声音,还有那铺天盖地的欢呼声中,我又一次踏进了路家门。
上一次,我带了两身破衣裳就进了角门。
管家嬷嬷把我来来回回刷洗了三遍,才送上了路迢迢的床榻。
不料那几日,路迢迢迷上了云妆阁的花魁,将我彻彻底底忘在脑后。
等他在后院碰见拿着水桶的我,满脸诧异。
「你怎么在这儿?」
我低下头,不知道怎么答他的话。
他看我被冻伤的双手,了好大的脾气,当夜我便住进了廊下那几间又大又有光亮的屋子。
他是个好人,虽然脾气大,但绝不轻易责打人。
后院里那群女人都喜欢他。
他每次回来,一大群姨娘都像花蝴蝶样拥了过去。我试着挤了几次,力气太小。
路宅和他下狱前一样,富丽堂皇。
就是冷清了许多。
灵堂前躺着三副棺材,只有几个忠心的奴仆系着孝带,烧着纸钱,带添香烛。
路迢迢朝他爹结结实实磕了三个响头,看都没看他后娘的棺材,又给他那四岁的小弟弟的添了一炷香。
从那天后,他便再也没踏进过灵堂。
院里的人都知道我跟大少爷有共患难的情分,如今家里主子除了他,剩下的都躺在那儿,一个个都赶着巴结我。
绫罗绸缎、珠宝饰不要钱似地往我屋子里送。路家是锦州富,珍宝玉器数不胜数。
路迢迢很忙。
曾经他忙着逛窑子、进赌场,如今他忙着接管家中产业,还有调查他爹的死因。
一个月前,路家主子四人,除了路迢迢安然无事外,他那臭名昭著的爹、狠辣恶毒的后娘、还有骄纵任性的异母幼弟,全部中毒身亡。
后娘家中亲人一纸诉状将路迢迢送到了有司衙门,严刑拷打。
整整一个月,七十二酷刑挨了个遍,路迢迢硬是咬着牙撑了下来。
阿婆前几日送进路家几块上好的布料,说是让我绣嫁衣。
毕竟,如今人人知道,路迢迢要娶我做夫人。
我伴着烛光,熬了几个通宵,嫁衣也初具模样。
这一日,路迢迢兴冲冲地跑进我房间。
「烟烟儿,快跟我来,拜见长辈。」
堂上女人,穿着官服,神色肃穆。大约四十多岁的年纪,不苟言笑。
望着路迢迢没有礼节的行为,微微皱眉。
「她是谁?」
「秋姨,这便是我跟你说过的陈烟烟,我要娶做夫人的。」
我跪在地上,深深地俯下身,虔诚而又庄重地向她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