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到大在父母面前成为优秀的听话的孩子,拿着优异的成绩,成为父母的骄傲,成为别人口中的好学生,听从父母意愿,按部就班地进入公司,没日没夜地工作,接手公司,按照父母的意愿和他们满意的人结婚生子。
本来他的人生应该是这样。
但不知道从什么开始,他想要自己掌握公司,于是开始在背地里收购股票,只差订婚那百分之四。
傅修时之前一直没有明白为什么自己会有这种想法。
直到和傅征他们闹崩的时候他突然明白,他要的不是公司,是江屿。
他只是想独立,想拥有足够的话语权,想能够左右自己的感情。
而现在,他不要了,公司、股份,和牢狱一样的家庭。
永远死气沉沉的,像机器人一样活着的家庭。
他只想要江屿。
只想要那天出现在公交车站,伸手问他要伞的江屿。
可江屿已经不要他了。
傅修时的手无法控制地发抖,他仰起头,把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低垂着脑袋。
江屿看不清他什么表情,只是觉得他现在好像颓废又难过。
难过。
难过有什么用。
江屿面无表情地吃着串,这个时间烧烤店里人很多,但他们这桌是最安静的。
反正这应该是他最后一次和傅修时同桌吃饭,还是填饱肚子要紧。
“那我可以……”傅修时突然抬起头,“可以继续追你吗。”
“什么?”江屿被他吓了一跳。
他都有对象了还继续追?
傅修时是不是脑子被门夹坏了。
傅修时可能也觉得自己说得太离谱了,摸着杯子笑了下,手指蜷缩起来,“就是,你们谈你们的,我可以,背地里追你,不让别人知道,如果你愿意接受我,我也不会让别人知道。”
“你疯了?!”幸亏他现在没在喝酒,不然江屿怀疑自己要被呛死了,“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这不就是知三当三?
“我,我知道。”傅修时吃了口串,是辣的,他被呛到了,开始疯狂咳嗽起来,眼眶都红了,他又疯狂把酒当水往喉咙里灌,好不容易止住咳嗽,眼泪都出来了,声音沙哑,“我保证不会让别人知道,我,我现在虽然没钱,但是这个月工资快发了,我家里……家里,没什么压力,他们不会再管。”傅修时像个刚学会说话的小孩儿,说得结结巴巴,“我也很合适……”
“你喝醉了。”江屿不想再听他胡言乱语,傅修时到底知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东西,连这种话都说得出口了。
“我没有。”傅修时朝着江屿笑了下,“我认真的,阿屿,你别不理我,我当什么都行。”他说着想要去抓江屿的手,江屿愣了下,连忙把手缩了回去,傅修时没抓到,眼底流露出遗憾,又连忙说:“对不起。”
江屿真觉得他疯了。
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明明旁边很吵闹,他们这边也很吵闹,但江屿只能听见傅修时的说话声,那么清晰地一字一句地传进他的耳朵里。
傅修时歪下脑袋,靠在了桌子上,一只手放到了桌上,和江屿放的手的位置是一个地方,但中间隔了一段距离,他伸出指尖,遥遥和江屿的指尖对上,像是牵了手,笑着又带着哭腔说:“你别不要我。”
很重的失重感传来。
江屿感觉自己应该是做了个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