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日子被抄家的容府,自然是拿不出什么好东西的,嘉庆帝也没报什么希望。
他对容家的感觉很复杂,三分憎恶,七分忌惮。
容家世代功勋,在战场上骁勇擅战,助先帝打下了大周大半的江山,是君王最得力的将士。
可错就错在太得力了。
以至于把控着大周一半的兵权,百姓视容家军为战神般敬仰,甚至高于皇威。
这叫嘉庆帝如何放心?
容老将军在战场了犯了错也好,他正好趁此机会打压容府,简直是天赐良机!
至于今日…
就算容笙拿不出什么像样的贺礼,他不会怪罪,却要借此机会收回容家的兵权,一切都水到渠成。
嘉庆帝打定了主意,便开口对容笙道。
“容世子今日所献为何物啊?”
容笙在朱雀的搀扶下,缓缓站定,这才捧出手中锦盒。
“臣羞愧,没有华贵金器赠于陛下,但此物乃容家最宝物之物,望陛下收下!”
太监小步接过盒子,小心翼翼碰到嘉庆帝面前。
盒盖缓缓打开,嘉庆帝看清了里面的东西。
“这,这!”
他勃然变色,吓得险些从椅子上跳起来。
“大胆!容笙!你这是何意?!”
那锦盒也被他失手扔到了地上,小太监忙低头去捡,瞬间也吓得脸色一白。
那盒中竟然放着半截手掌,血迹已干涸成了褐色,散发着一股血腥之气,手指却紧紧攥着一块翠绿的碧玉。
永宁公主也怒道:“竟敢以污秽之物恐慌陛下,容笙,你疯了不成?!”
“公主与陛下莫惊,这血迹乃我大周将士征战沙场所流,并非邪物,反而能护佑陛下吉祥安康。”
容笙挺起背脊,他声音低沉,却一字字说得清晰。
“此乃我兄长半截断掌,手握的是容家祖传的平安玉。每次出征,母亲都会备好庆功酒,再亲自将它系在兄长腰间,保佑二人平安归来。”
“可惜,灵玉虽好,却未能保住父兄平安,母亲也没等到他们回家喝一碗庆功酒。”
他语气不急不缓,没有哀怨,亦没掉泪,只是平静的讲述,却无端让人觉得悲凉。
“沙场惨烈,父兄没留下一副完整的尸骨,但兄长手中依旧紧紧攥着这枚玉佩…”
“我容家满门忠烈,世代为国尽忠,臣猜想,兄长临死前一定是挂念着大周,挂念着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