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知道是谁来了,转身去开门。穿这浴巾太容易不小心就光溜溜了,但不穿它的话,就只好穿……段江言转头看向衣柜。最终还是穿上了一件相对来说低调一点的黑色恐龙睡衣。敲门的是一个中年私人医生。发现秦朔川叫了自己“同行”来出诊,顿感更加羞耻,黑色小恐龙伸头看了一眼,就立即关上门假装不在了。但倒是歪打正着,不用找理由支开他了。那医生把消炎退烧药挂在吊瓶架上,秦朔川道:“关门。”医生起身关了房间门,并按照他意思锁上,他这才露出受伤的右手,示意对方换药。“秦董,您这伤口不能这样捂着……纱布绷带就足够了,怎么外面还戴手套?”秦朔川面无表情。医生也不敢再说别的了,慢慢拆开纱布。有些发炎开裂,凝固的血液粘住伤口处纱布,又生生撕开,以至于再次冒血,显然十分疼。但秦朔川习惯了似的,表情都没有太大的变化只是淡淡看着,甚至走神思索反正已经把人惹炸毛了,那能不能破罐子破摔去拽一下段江言的尾巴。连李骁泉那蠢货都拽过了。医生动作很快给秦朔川打上吊针、处理了伤口。火速离开别墅,大晚上的不打扰秦董和他爱人的二人世界。大门关闭的声音响起,片刻后,一个毛茸茸的恐龙脑袋伸了进来,幽怨道:“您怎么能在我面前叫我同行来工作。”实在太过分了,不仅给他穿恐龙睡衣让他没脸见人,拆穿他霸总文立精英医生的形象,甚至还在他面前叫他同行来抢工作。秦朔川知道,依照段江言的性格,伸头进房间的下一个动作,就是亲自检查一下病人的治疗情况。他藏在被子下面的受伤的右手略动了动,哑着几乎说不出话的嗓子,似笑非笑温和道:“好好表现,竞争上岗。”段江言:……果然,事实证明即使毒舌暂时哑巴了说话困难了,也只会变成言简意赅、用四个字就精准气死人的毒舌。呸,狗都嫌!段江言缩回脑袋,不想检查病人的情况了,恶狠狠关门回了房间。反正他自己会拔针,不仅不想看他,连吊针都不想给他拔,让他自己单手拔去吧!片刻后秦朔川打了个喷嚏——这小混蛋肯定又背后骂我了。大概是药物影响,秦朔川这一夜睡得很沉。亦或是身体睡得很沉,但精神却飘忽着连连做梦。梦到段江言笑嘻嘻在他面前说:“秦董,给您介绍一下我男朋友认识认识。”男朋友——不是我吗?秦朔川想说话,发不出任何声音,整个人都被钉在原地无法控制,于是只好蹙眉去看着这所谓的“男朋友”是何方神圣。结果紧接着,就看到梦境中的段江言双臂张开,手中凭空多出一面巨大的镜子。段江言开心道:“秦董您看,这就是我男友!他是不是超级无敌温柔无敌棒!”镜子里是秦朔川自己的脸,他和自己大眼瞪小眼瞪眼看着。秦朔川露出疑惑的表情。下一秒,梦中的段江言猝不及防变脸,忽然变得极为愤怒。一整面巨大的镜子被他倒拔垂杨柳似的举起来,堪称力大无穷,然后狠狠砸在秦朔川脑袋上!当场表演了一个铁头碎大镜!
“秦朔川!你混蛋!”段江言愤怒的声音响起,甚至气得眼眶都红了,泪水在打转,“你骗我!我最讨厌的就是骗子!你他妈真是混蛋!你怎么能这样!”镜子在脑袋上四分五裂,响声震天,又像是直直劈在天灵盖上的惊雷!秦朔川猛然睁开眼睛!他的心脏狂跳,在黎明安静的房间内发出“咚咚咚”的巨响,眼前依旧是四分五裂的镜子和他自己的脸。还好,还好只是梦。他深呼吸,缓缓闭上眼睛,小江医生是不会凭空变出这样大的镜子的……但会不会这样差点气哭了的骂他呢?秦朔川的心又悬了起来。一觉睡醒彻底退烧了,只是四肢依旧有些乏力,所幸除此之外已经没有太多不适。天已经亮了大半,他睡不着,心里七上八下不安着起身去洗漱穿衣服。嘱咐了段江言身边的保镖最近务必时刻跟着他,他的安全上暂时没有太大风险。以后就再也不必这样谨慎这样躲避,大厦倾倒变天更迭,到最后往往只是一个无声的瞬间,爷孙之间的博弈即将要彻底分出胜负。天色还早,别墅内静悄悄的。秦朔川系好衬衣扣子,穿上西装外套,拉开抽屉垂眸去看——他的指尖在一对对价格不菲的袖扣上几次停留,最终都没有选,而是转身去了客厅。悄悄打开放在沙发上的纸袋,拿出小江医生买给“男朋友”的那对红宝石袖扣,爱不释手看了许久,最终没忍住还是悄悄试戴了一下。又做贼心虚似的心跳飞快,有些不舍的重新包装好、复原回去,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秦朔川仍旧对那个梦心有余悸又百感交集。他无声压住段江言房间的门把手,推开门,屏息走进去。段江言把自己紧紧卷子里睡得正熟,宛如一枚寿司卷,只露出小半张脸呼吸,埋在枕头里只剩一点点。看被窝的形状,似乎怀里抱着什么抱枕。该不会是穿着恐龙睡衣还抱着尾巴吧?秦朔川想到那个画面,嘴角有点上扬。他看了一会,默默冒着吵醒他的风险,掀开被角想去想去捏捏他尾巴。——秦董对只有李骁泉捏过尾巴一事耿耿于怀。被子慢慢掀开,段江言哼了一声,翻了个身转而改为面朝上四仰八叉的睡姿。秦朔川终于完全掀开被子。登时就看到一个光溜溜的、全身上下只有一条内裤的江小狗。段江言睡得正熟,浑然不知发生了什么,胸脯一起一伏,白皙的皮肤显得两处浅红的色差格外明显。刚刚抱着的不是尾巴,真的只是个枕头。秦朔川:!!!他万万没想到段江言居然是裸睡,陡然看到这样春光乍现的画面,手一抖连忙给他盖上被子。秦朔川几乎是逃一样快速离开作案现场,眼前还是方才不小心看到的那一幕,耳朵一路红到脖子。司机还没到,他实在是在二楼客房附近待不住,为了当做什么都没发生、没看到,去了一楼在厨房叮叮当当一通忙。日上三竿,段江言打着哈欠睡醒,对一切浑然不知。只是迷迷瞪瞪去秦朔川房间看了一眼,发现床上已经空了,依照那工作狂的行事风格,八成是去又公司了。没有别的家居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