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续的时间里,尤轻接连回复了枝枝和石映的电话,航班的事之前没有告诉她们。现在自然是受到了两人的批评,不过她俩都不在b市,也只能电话里威胁一下要绝交。陆非也忙着打电话讲语音,毕竟甩下工作室十天,还有一堆烂摊子要处理。反而是陆沉老神在在的一派从容淡定,完全看不出这是一个日理万机的集团ceo。主要还是由于航班的事情被郑叔叔知道了,他打了多个电话来关心尤轻的情况,并把陆沉和陆非大骂了一通。总部有他坐镇,陆沉确实可以放下心来。玩着手机的尤轻无意间点开了一则航班相关新闻,她深吸一口气看了下去。“‘航空物语’分析说:晴空颠簸不同于可以用气象雷达探测出的雷雨云,它不可预测,也很难用雷达提前探测到,误入其中轻则客舱人员起飞,重则飞机受损。最好的避免方式只要坐在座位上就系好安全带。”看着这段文字,她不可避免地想起了当时的情形。她在恐惧绝望中拼命爬过去坐在座位上系安全带,还有那几个被甩向天花板的人,躺在地上的漂亮的乘务员……“轻轻,没事没事!”陆沉发现尤轻一脸煞白地盯着手机,看了一眼显示内容立刻拿开手机,一把抱住她。陆非也蹲下来捏着她的手:“轻轻,你先不去看这些,不要为难自己,好不好?”“嗯……好……”尤轻低声说着。过了会儿,她还是忍不住问:“这次事件,都是受伤吗?有没有人……”“没有。都只是受伤,也都并不严重。”陆沉打断她的话,认真地告诉她。尤轻松了口气。她刻意不去看相关新闻,也想给自己一点时间缓冲,但她还是很想知道那个漂亮的乘务员有没有出事。“轻轻,你现在需要人照顾,我暂时住你那里可以吗?”陆沉笑着转了个话题。尤轻笑盈盈地说:“当然可以!”陆非的目光在陆沉身上停留了片刻。下高铁后,一行人坐车回到家,陆沉在房间开视频会议,陆非进了厨房,尤轻百无聊赖地坐在轮椅上望着窗外。她没有跟傅华宁说今天回来。说不说也无所谓,他进组了。实际上她至今都没想明白该怎么和他相处,最近发生了很多事,他们是有些问题没有解决的。她对他有一些很复杂的情绪。他也很忙,他们在一起的时间很有限。他是这一两年才在娱乐圈冒头的,工作室抓紧每一分机会给他安排行程。尤轻完全能够理解他的忙碌,她比任何人都希望他好。虽然,她真的很需要陪伴。想到这里,尤轻坐着轮椅走进厨房,抬头望向陆非:“哥,你推了很多工作吧?”陆非笑望着她:“知道哥有多爱你了吧!以后可要好好报答我!”尤轻心里有些发胀,脆声说:“知道啦!那……你明天要开始忙了吗?”“会忙几天,不过晚上都能过来看你。”陆非拿刀把鱼划了十字。“太忙也可以不来看我的,哥哥在家呢!不要担心。”尤轻认真地说道。陆非看她一眼,神情平淡地说:“怎么?这么快就不需要我了?”“哪有啊!我这不是担心你工作太忙,这样太辛苦吗?”尤轻立马反驳他。“这么说来你很是关心我了?”陆非挑了挑眉,笑着斜了她一眼。“我当然关心你啦!好心当成驴肝肺……”尤轻白他一眼按轮椅走了。陆非看着她的背影,轻笑了下。尤轻在陆沉房门口停住了,他正在窗边坐着开会,这个房间倒是适合他,有书桌书柜,相比较她房间里的各种毛毯抱枕纱帘。这里算得上简洁清爽了。她轻敲了下门,小心翼翼地按着轮椅的前行键。陆沉刚想起身就被她眼神制止了。她在电脑背面停下来,俏皮地朝他眨了眨眼睛,抬抬下巴示意他继续,不用管她。陆沉冷峻的脸上浮现一丝浅浅的笑意。电脑里说话的男声停顿了下,又继续接着讲。尤轻听了会儿真是觉得无聊透了,跟每次在总部开会大同小异,中英文混着来,好多人还带着各个国家各个地方的口音,听得人脑仁疼。大多数时间陆沉都只是听着,偶尔才说一两句。他的声音偏冷,语速慢的时候就特别磁性,讲英文非常有感觉。尤轻觉得他去配音届也能吃得上饭。没一会儿,她就无聊得想出去了。“轻轻。”陆沉叫住转身的尤轻把手机递给她,尤轻疑惑地接住,发现是一款小游戏。有点类似于超级玛丽那种闯关的。她眼睛一亮,坐到窗帘边举着手机玩了起来,前面几把没多久就死掉了,颇有些手忙脚乱,多玩几把就越来越顺畅。陆沉嘴角扬起一抹笑容,双眼定定地看着她。她穿着浅绿色的上衣和米白色的半身裙微靠在墙上,柔顺微卷的头发衬得巴掌大的小脸越发精致清透。阳光透过窗帘映照在她身上,她像世间最美好的一切的化身。,!电脑里正在讲话的声音有几秒的迟疑,视频里的陆沉有些奇怪,实际上他从刚刚开始一半的时间都没看镜头。开会的几人都有点不知所以。视频会议下方做记录的ay皱着眉若有所思,她没听错的话刚刚陆总叫了一声尤小姐。尤轻连着在同一个地方掉下去三四次,气愤地第n次从头开始,觉得一定是左手的绷带影响她发挥,姿势不对。于是她坐到了桌边把手机放在桌上,还开了点音效,毕竟静音玩着真的没有节奏感。她埋头伏在桌边,左手固定手机,右手在屏幕上划来划去,操纵着小人往前跑。会议里的人一时间都有点怔愣,虽然背景音很小,但还是能听到。而陆沉始终挂着一丝迁就纵容的笑容,偶尔语调平淡地简短应答几句。ay眼神微闪,神色复杂。直到陆非来叫吃饭,尤轻才满脸不服气地关掉游戏,一个劲向陆非抱怨这个游戏有bug,那两个关卡根本过不去巴拉巴拉。一顿饭吃得非常愉悦,氛围好得跟三兄妹在y国生活时一模一样。看完一部电影后,陆非摸了摸尤轻的头说要过去了,陆沉提着垃圾袋跟他一起下楼。“你真的准备好了吗?”陆非问。“你不放心我?不放心轻轻跟我住一起?”陆沉直视着他的眼睛。陆非和他对视了会儿轻笑着说:“哥,她是你带大的。我走以后,你在对她有心的情况下克制地和她单独生活了三年,后来又能在控制不了感情后果断与她分开住,甚至强迫自己十个月不见她不联系她。”陆沉转开眼面无表情地站着。陆非接着说:“我怎么会不放心你,我只是担心你没有准备好。”“你觉得怎样才是准备好了?”陆沉平静无波地抬眼看他,“那你准备好了吗?”陆非移开视线扯了扯嘴角:“有事给我打电话,几分钟路程。”挥挥手走了出去。陆沉平静无波地看着他走远。开门声传来的时候,尤轻正单脚站在衣柜前拿衣服。右脚是昨天刚换的药,已经能下地了,只是走路会有些疼,医生让再坐一周轮椅。左手的绷带估计还得再戴二十天。头上的纱布已经拆线了,只是伤口还没长好有些疼,秃了的那点头皮已经被她遮起来了。陆沉敲门进来,帮她取了衣服,放了椅子和凳子在卫生间,方便她坐和放脚,再把淋浴喷头放在她手够得着的地方。然后蹲在她面前温声说:“轻轻,你有什么事就叫我,不要逞强伤到自己。”“知道啦哥哥!”尤轻甜甜地笑了。这天晚上尤轻睡得很安稳,像回到了y国的家里。陆沉也在这个处处是她气息的房子里感受到了久违的安眠。:()迷魂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