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厩里,何衍一面给他心爱的棕云梳着鬃毛,一面状似无意的问道:“怎的,又去那内城别院找你那小相好?”
“不进城,就在这附近。”反应过来,她才脸一红:“什么小相好!胡说,那是我,我……”
何衍挑眉:“是你什么?”
“我儿时的好友!”
“哦?什么好友这么黏糊?怎么没听你说过?”
刘溪鸰横他一眼:“怎么没说,兔鳖赛跑,你忘啦?”[1]
何衍恍然:“哦就是他啊!他怎得也在京城?就你去妓…什么楼…找的那个?”
“咳咳!嘘!”她一面警告他,一面束腰卷了裤腿,“不要胡说,人家是正经人!”
“正经人三天两头的……嗯哼?还豪掷千金日日邀你上,上那聚星楼?这听着就不大对啊。”见她不语,又低声道:“可别说我没提醒你,京城什么人都有,儿时是好友,可不一定一辈子是好友。到时候让人给卖了,咱们救你事儿小,但仔细你的皮!大人若是晓得你一落地就跟着人花天酒地不学好,他可不会顾你舅舅的面子的。”
“哎呀都说那几回是巧合了!我又不去那种地方!”她刘溪鸰行得正坐得端,自然理直气壮,“不过你别说,他这人也是古古怪怪的……”
“你看我说什么来着!”
少女摆摆手:“总之你先给我保密!等我弄清楚了再跟你好好说道说道!”
何衍一瞧她这鬼话连篇都不带转弯的,心知是想拉他下水。抱着胳膊把头直摇:“这我可没看出来!我只看出来,少女怀春呐!”
刘溪鸰“吧唧”踩了他一脚,瞪着眼威胁,“你再说?再说我可就把你和我师傅的事,哼哼…”
何衍皱眉,“啥?”
刘溪鸰机警地一眯眼,“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她自去了庐州府,便时长瞧见二人同进同出,还时不时躲在那处低声耳语,二人年岁又相仿,何衍对她更是言听计从。什么事?还能有什么事?
“你知道啥?”何衍额头一跳,晒着牙威胁道。
“好好好,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她了然一笑,已是拉了马出来。
“喂,你可别乱说!”他拦着她警告。
少女牵着马往外走,挥挥手:“行行行,不知道不知道。”
何衍急了,一把揪住她:“我说真的!”
“啊对对对。”少女摇头晃脑,“我每天看到的郎情妾意都是幻觉~”
他深吸一口气,咬了牙:“你可莫要乱点鸳鸯谱,你可知维宁那天……”
青年神色紧张,少女却未作他想:“哎呀你放心,我不会乱说的!”
她还不会乱说?何衍长臂一展,一把卷住缰绳,那马儿瞬时站定。
“啧,过来。”说着俯下去耳语。
他刚蛐蛐几句,刘溪鸰的鼻孔和眼睛便同时瞪大:“……啊?啊?”面上五彩斑斓。
何衍已是神色如常,竖起食指比在唇间,四面瞧了瞧,低语道:“不可说。”
少女喃喃道:“糟了,有画面了……这……”
何衍也瞪大了鼻孔:“你脑子里面都是什么啊!”
“几时进去的啊?你确定是她自己……我怎么没……”
“这我哪知道,我有几个胆子敢看?!”何衍打断道,将那绳儿塞给她,推着她往外走,“啧,你快走快走。”
少女趔趄着往前:“别啊,你咋说话说一半啊。那我以后怎么办啊,我,我,”又压低了声音开始悔不当初,“我上回还拉着叔父给我讲书到天黑!”
何衍摊手:“嗯哼,整个府上,就你脑子有泡。”
刘溪鸰艰难的咽了咽口水:“大家都知道?就我不知道?”
“这事还消说?哦,可能阿放不知道吧。你不想被打的半死就别说话啊,阿放也别说,知道不?”这下轮到何衍来警告。
少女未回神,嘴唇微张,眼神已是发直,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二人出了那小巷,少女翻身上马。何衍一拍马屁股,道:“早去早回,长点脑子吧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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