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无论多少次,她都会对这样的笑容心生欢喜。
洛焉放松下来,准备向段饮冰解释些什么,段饮冰却伸出食指抵在她的唇上。
“洛焉小姐,我之所以会知道您的异常值,是因为团子嘴不严,您还是小心一些。”段饮冰仿佛已经不需要她再说什么问什么,轻声道,“至于别的,您希望的一切,我都会配合。”
这是终于有默契了吗?
洛焉的心绪仿佛在这一个瞬间,变得异常轻盈:“好,那你等我回去研究下家里的厕所到底装没装监控,要是没装,以后厕所就是我们的秘密基地。厕所外我对你坏一点,要是你受不了就直接往厕所跑……哦对了,既然这样,以后厕所就是我们的安全词了!”
洛焉沉浸在自己的想象里,歪了歪头:“不过你也要注意一下频率,不然别人可能会以为你肾亏。”
段饮冰:……
段饮冰下意识想梳理洛焉贴在脸颊上汗湿的头发,但在触碰到之前缩回手,语气温和地问道:“那洛焉小姐有没有想过,您要怎么解释自己总是和一条狗……和我一起呆在卫生间里的原因?比如现在,应该有不少人看见您把我推了进来。”
洛焉一愣:“……对哦。”
该死,她刚刚应该避着点人。
更糟糕的是,她是当着夏煊的面拉走段饮冰的,现在大概率夏煊和他爸妈就在厕所门外等着逮她呢。
段饮冰静静看了她一会儿,低头撕开了衬衣的领口,几颗刚被扣好的扣子迸出去。
他抬头对目瞪口呆的洛焉微笑了一下:“把我带到这里,是因为主人心情不好,但又碍于这里是教会不能失态,于是想要避开监控躲开人群教训我一番。”
“不过主人身体还没完全康复,所以……我也应该体谅。”段饮冰说着,把一颗崩落的纽扣放进洛焉的掌心,“我说的对吗,主人?”
洛焉慢慢握紧手掌,嵌着珍珠的纽扣没入掌心的软肉,微微疼痛。
洛焉:“……对。”
洛焉牵着段饮冰走出隔间的时候,最后那个隔间里的声音还在断断续续。
真是……体力太好也太能玩了。
洛焉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厕所外,夏卓成几个果然在那儿等着,还有几个不知道哪儿来的看热闹的人不远不近地站着。洛焉挂着原主标志性的甜美笑容,身后的段饮冰被她拉扯得一个踉跄,衣衫不整满头冷汗,嘴角有红色的压痕,一张脸却惨白得仿佛下一秒就会死去——他刚才在隔间用手指插喉咙催吐催的。
见到他们,夏煊先喊了声“大小姐”,目光在段饮冰身上仔仔细细扫过,脸上隐隐露出一种夹杂着痛快和失望的表情。
夏卓成满眼失望,但苦口婆心地劝:“洛焉,这是教会,怎么能在这儿做这种下作的事情?还好江夫人不在,不然你……”
洛焉只是眯着眼睛晃晃手中的银链,段饮冰浑身一僵,哀求似的轻轻吐出两个字:“……主人。”
“这算您眼中的下作事情吗?又跟江夫人有什么关系?”洛焉皮笑容甜美地说,“哦对了,您的情妇要给江夫人当儿媳妇了,那您是不是也得叫江夫人一声妈才够本?江夫人赚了啊,白捡一个便宜儿子。”
“焉焉,你怎么能这么说我。”林芙青当场梨花带雨,“我一直把你当我的亲生女儿……”
洛焉:“我的亲生母亲已经入土十多年了,您要是提副骷髅架子,没准我还能认。”
夏卓成气得脸色发青,但还要装着在外的那副慈父样,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焉焉,你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虽然你母亲早逝,但我自认从来没有亏待过你,这些年是我对你太纵容了吗?”
“纵容?”洛焉轻声笑起来,摇摇头道,“的确,既然都纵容这么多年了,那您就再‘纵容’一回。我们段老师身体不太舒服,就先回去了。”
她再次晃晃银链,衬着段饮冰隐忍痛苦的神情微笑道:“毕竟您说的,下作事情,还是回家搞比较好。”
说完,也不再搭理他们,拉着段饮冰直直走过。
擦肩而过时,夏煊突然开口很轻地叫了声:“段老师。”
同时,段饮冰感觉到自己的风衣口袋中被塞进了什么东西,微微有些分量地坠着。
他们的目光在空中交错,最后漠然移开,像是两个并不相识的陌生人。
等到他们的背影彻底消失在视野中,附近看热闹的人也散去,夏卓成才铁青着脸色不再伪装,硬邦邦地问道:“小煊,那条狗真的能用吗?”
“放心吧,爸爸。”夏煊明亮地笑道,后牙轻轻咬着,“毕竟,他肯定比我们更希望……焉焉能在教会这个绝对安全的地方,安全地度过余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