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拒绝了的陆为修和沈明诗脸上有些讪讪。他们不得不在她身旁的位置落座。可是这也阻止不了沈明诗的目光粘在许星摇身上。这个蛋有点不好剥,许星摇剥得很不耐烦,蛋白都黏着蛋壳被她剥下来不少,沈明诗忍不住说:“孩子,阿姨帮你剥吧?”她有些期盼地看着许星摇。许星摇看她一眼,“不用。”她简单粗暴地剥完——哪怕蛋白都被薅去不少。剥完后三两下吃完,擦擦手和嘴角,起身走人。沈明诗咬着唇,不知如何是好。这孩子给自己竖起了一道坚硬的屏障,隔绝着所有人的触碰,所有的试图接触全部失败。这屏障看着是无情,可是又像是她保护自己的一道盔甲,防止自己不受伤害的盔甲。她冷,可是沈明诗却隐隐能看到“冷”的背后的孤独与害怕受伤。沈明诗感觉,她的心快疼得无法呼吸了。二更许星摇一走,沈明诗也不敢跟了,她怕引起那孩子的不耐与厌烦。现在许星摇对他们已经是抵触,再这样下去,可不就是厌恶?陆为修和沈明诗可以说是变得束手束脚起来,轻易不敢动。这孩子心思敏感细腻,害怕受伤,所以主动刺向了所有试图接触她的人。想接触她,哪有那么简单。面对散发着香味的早餐,沈明诗一点胃口也无,她搁下了筷子,叹了口气。这结果,怎么就出来得那么慢呢!“老公,如果结果出来,媛媛真的不是我们的孩子,那我们……”陆为修按住她的手,轻轻摩挲:“就算媛媛不是,星摇也不一定是。我已经让医院联系学校,说是要给云十一中的孩子们免费体检,时间安排在星摇集训结束回学校的第二天。手续比较麻烦,现在已经在走手续了。到时候拿她的血鉴定一下,就什么都知道了。”沈明诗一惊:“老公,你什么时候安排的?这么急?媛媛还不一定不是我们的孩子呢。”“我知道,你等不及了,我也同样,根本等不下去了。如果媛媛不是,那我提前安排的这些就派上了用场,也节省了走手续的时间。如果媛媛是,大不了就当做是一次公益。”沈明诗震了一震。旋即便忍不住趴在他怀里哭了起来:“我原以为,只有我一人焦急得整颗心都在烧。”陆为修搂着她,叹了口气:“怎么会?我与你的心情,是一样的。”如果许星摇真的是他的女儿,他大抵会心痛到难以呼吸。这个孩子,太让人心疼了。-许星摇看出了那对夫妻的不对劲。——他们实在是太明显了,只要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不过她也懒得想太多,因为想太多好像也并没有什么用。她又没有预知的能力,唯一能做的只有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更何况数学竞赛在即,培训任务繁重,他们和奖金相比,还是她的奖金更重要些。唔,老毛说省里会给,市里会给,学校会给,也不知道到底给多少。……应该也不会太抠?许星摇甚至有点想开始安排那笔钱。她压了压起伏的心境,转了下笔,开始做题。数不清的题,一本又一本的草稿纸,一支又一支的笔芯。但堆积而成的,是只属于她的知识财富。于别人来说,做题是折磨,但于许星摇来说,做题几乎可以说是一种享受。尤其在她熬不过去的那段时间,做题甚至成了她唯一的解压方式。慢慢地,她竟是有些爱上了做题。景延昨晚熬到挺晚,早上没起得来,也没能跟许星摇一起吃早餐。在邢老师临时安装的上课铃响起的那一刻,他才堪堪踩着铃声进来。进来后,他逡巡了一圈,找到许星摇,毫不犹豫就抬脚过去,熟稔至极,仿佛他们是固定的同桌一般。许星摇突然就茅塞顿开,知道了为什么早上景延没来时她身边的位置都空空的,但是就是没人来坐。有一种福至心灵的顿悟感。她看向景延:“你怕不是校霸?”景延挑眉:“怎么这么问?”“我感觉,他们都有点怕你?”景延嘴角挑了下。这可是许星摇第一次主动跟他说话。还是,有长进的……?“可别胡说,我一遵纪守法好学生。”景延掏出书,趴在桌上补觉。“……”许星摇第一次有一种想翻白眼的冲动。行吧,既然他否认了,那就校霸无疑了。上课铃响,她难得起了坏心,戳了戳景延:“喂,上课了——”她一边叫他,一边光明正大地看他的脸。——这下总不会被逮到偷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