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今天不用他再费口舌了?
难得卫辞青今天有兴致,今日菜色也格外精彩,牛乳蒸羊羔、炸鹌鹑、油盐炒枸杞芽、翡翠菜心等等,洋洋洒洒摆满了整张红木弓腿镶玉大圆桌。
卫辞青危襟正坐,没有用膳的趋势。
行之正欲劝说,却不想朔风神色凝重的进来,凑到他身边耳语:“老夫人提前回府了。”
“知道了。”行之本不太过关心,可刚说完他就反应过来,拉着朔风赶紧问:“花颜姑娘现在何处?”
朔风偷瞟了卫辞青两眼,神色很是为难。
他没说,行之却领会了,顿时只觉得天都快塌了。
行之看了一眼如同老僧入定的卫辞青,紧张得咽了咽。
完了完了,花颜姑娘回听雨轩了,主子……
正想着,就听见卫辞青开口问:“去请她,昨夜她累。”
行之一下就僵住了,嘴一张一合好几次才终于鼓起勇气和盘托出:“主子,花颜姑娘已经回听雨轩了。”
说完这句话,守在房中的众人只觉得周身一冷,如坠冰窖,压抑低沉得他们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浑身不停地冒冷汗。
“果然是有出息了。”卫辞青嗓音像是裹着料峭寒风。
行之瑟瑟发抖,硬着头皮开口劝说:“主子…您最近为了贪污舞弊案夙兴夜寐,这膳您得用啊…若是您的身子出了什么好歹,奴才们万死不能赎罪啊!”
“只不过是一个丫鬟罢了。”卫辞青眸中没有怒气,只有彻骨的冰冷,一边说着一边用奴才们奉上的白帕子慢条斯理地擦拭着象牙骨筷,敛眉低目让人看不清情绪:“都撤了。”
那模样,看起来半点都不在乎花颜去向。
“是。”行之一听,哪里还敢耽搁,光吩咐手底下人去撤还不够,自己更是身体力行。
可行之刚刚走出门口,只听得背后传来微小声音,他下意识抬头一看,一个小物什径直被扔了出去——
“噗通”一声,掉进了院中假山旁的流觞曲水之中。
行之自小练武,身手自然是非常人能比,眼力耳力也是远超常人。
或许别人没看清那是什么,但他看得清清楚楚,正是一个时辰前自家主子用破案之功换来的…焕颜霜,皇帝钦赐!!
正在此时,桑桑着急忙慌地跑了进来:“主子!主子不好了!颜姐姐被老夫人身边的嬷嬷请走了!”
卫辞青抬头冷眼睨着行之,后者浑身僵硬:“花颜姑娘并不知道真相,想来前往听雨轩应该是被老夫人强行请过去的。”
卫辞青冷眼如刀:“御赐之物,丢不得。”
行之一愣,立马反应过来去寻那焕颜霜。
“求主子救救花颜姐姐!”桑桑急得哭红了眼,刚在卫辞青面前跪下求情,就听见衣料摩擦的声音传来。
卫辞青已然起身,大步流星地往外走。
桑桑回意,忙跑着跟了上去。
…………
老夫人危襟正坐于堂上。
“奴婢…这几日…确然是去了二公子院中!还请老夫人明察!”花颜磕头回答,脑子已然发懵。
眼前架势太过吓人,若不是昨夜的记忆太过深刻惊险,她怕是都要怀疑是自己睡着发了一场梦。
“你放肆!今日我与李嬷嬷前往二公子院中,根本没有见到你的人影!你竟还敢狡辩说自己在二公子房中?!莫不是偷偷摸摸做了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周嬷嬷满眼怒气地盯着花颜,说话中气十足。
“老夫人…奴婢…”花颜面色煞白,一身鲜血倒流冲上头顶,她浑身麻木僵硬。
就算再懵,花颜也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这几日之事大有不对。
传闻二公子卫昼然不近女色,一心向佛,怎么会…那么容易就和她圆了房?!
难道他根本就不是二公子卫昼然!
宛如一道晴天霹雳降下,恐惧和慌乱茫然充斥着她整个心脏,如果他不是,那他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