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司马戈眉心先是一跳,而后眯眼饶有兴致地望着小皇后,“司马誉惹怒了你?你这么想要杀了他?”小傻子居然还知道撕票,她一个回望京不久的贵女和司马誉毫无交集,为何那么想要杀了他。此时此刻,司马戈眼中满是兴味,他毫不在意这是临王府,声音也未压低,所以走到门口的临王世子听了个正着。他脚步顿了顿没有发出声响,等着新后的回答。事实上,他自知从未与新后有过矛盾。萧瑜愣了愣,见周围的下人没有反应,才摇头晃脑一本正经地开口,“陛下,不是阿瑜要杀了他,而是太后和他要杀了阿瑜和陛下呀!陛下,太后想要他取代陛下的位置,取代了之后阿瑜和陛下就没命了。所以阿瑜和陛下要在太后和临王世子还未杀我们的时候就先杀了他们呀!”阿瑜知道,这种行为叫谋朝篡位!所以她一直不明白为什么陛下总是要纵容太后呢?陛下他完全有能力将对自己不好的太后赶出去,不像阿瑜总是要绞尽脑汁去对抗讨人厌的舅母。司马戈还未出声,门口的司马誉就发出了一声轻笑,原来就连新后也看出了太后的打算,她虽说的拗口,但总归一个意思先下手为强。“臣弟司马誉参见陛下,参见皇后娘娘。”他缓缓走上前行礼,身上还是带着药渍的袍子。温润男子的突然出现吓了萧瑜一大跳,她立刻用手捂住嘴,哀怨地看向陛下。都怪陛下说话声音不掩饰一下,被临王世子听到了他跑了怎么办?司马戈脸上的神色收敛起来,目光在底下人的衣袍那里停留了一瞬,懒洋洋开口,“起身吧。”方才他和小皇后的谈话明明是在讨论杀了司马誉,但此时面对司马誉他不仅一点解释的意思没有,还一派云淡风轻的模样。萧瑜开始不由自主地往司马戈那里靠,微微低着头不敢去看临王世子,她可做不到像陛下这般若无其事。“临王妃可有大碍?”司马戈毫不在乎,甚至笑吟吟地问了临王妃的伤势,这代表着昨日的闹剧他是知晓的。“劳陛下关心,母妃未伤及性命,太医说修养数月也就完全无事了。”司马誉也好似一个无事人一般,毕恭毕敬地回答了问题。萧瑜偷偷看着,觉得他们这些人都好复杂好会……装作若无其事呀!明明临王世子听到了。“太后行事过分,累及王妃受伤,朕心里实在过意不去。”司马戈漫不经心地开口,说着过意不去神色却是淡淡。奇异般的,司马誉从这话中听出了不一般的意味,联想到先前他得到的消息,司马戈这个什么都不在乎的疯子居然好脾气地听了朝臣的劝。虽然对文启川的刑罚依旧很重,但这给了群臣一个不一样的信号:龙椅上的帝王是可以沟通的,只要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暴君未必不能成为明君。司马戈真的变了,司马誉有些兴奋又有些不知所措,原本在他心中,只要司马戈依旧是暴君,残忍杀戮,不出数月就会失去民心,失去朝臣的支持。到时太后和临王定会千方百计扶持他上位,这个皇位司马誉要不要呢?他想,若是司马戈死了,这个皇位他就可以坐上去,然后成为下一个司马戈,眼睁睁看着烂到根子里的司马家走向覆灭。他很想看看王朝消亡的时候,临王、太后、临王妃这三人会是怎样的一副表情,又是怎样的纠葛。不过现在,情况好像变化了,司马戈他在慢慢成为一个帝王,太后和临王的打算越来越像是空谈。那他是要继续不闻不问任由事态发展呢,还是推波助澜看着自己的亲生父母去死呢?他抿着唇,感受到了体内的血液有些沸腾,平静开口,“太后与母妃所为,与陛下无关。”“嗯,世子明事理,那朕就下旨命世子送太后去皇陵吧。太后与先皇鹣鲽情深,想必很乐意去为先皇守陵清修。”司马戈笑眯眯地缓缓开口,仿佛这个决定给了司马誉极大的荣光一般。司马誉面不改色,长长地鞠了一躬,拱手道,“陛下思虑周全,既然太后是清修,不若在皇陵处修建一处佛堂,也好供太后娘娘使用。”“随你。”司马戈摆摆手,半阖着眼皮神色如常。毕竟太后是司马誉的生母,和他司马戈又无关系。二人三言两语之后,司马戈便失了兴致,一盏茶后就要起身离去,行至门口幽幽说了一句,“听闻临王妃也很擅长佛法,想必将来在临王叔的坟墓前清修也是极好的。”司马誉眸光一闪,默然不语,他知道司马戈是对临王起了杀心。萧瑜却是一副云里雾里的模样,她迷迷瞪瞪地只觉得听不懂两人说的话了。陛下要临王世子去送太后守皇陵,可是临王世子不是和太后是一伙的吗?他怎么那么轻易就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