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春蕙对谢端的感觉很微妙,一方面她觉得他是个好官,是一个清正之人,理应不会做出伤害宜姐儿的事情;一方面又对梦里他监斩宜姐儿耿耿于怀,下意识地不想让宜姐儿和他多接触。
接下来两日,谢端没来吃饭,沈春蕙也没再做梦,绷紧的心放松了些。
不想沈春朝旬休的前一晚,她又做梦了。
熟悉的巷子里,一对男女相对而立,宜姐儿眉眼带笑,问赵如璋:“璋哥哥,你这些日子可想我了?”
赵如璋涨红了脸,结结巴巴地回道:“想……想的。”
“嗯,我也想你呢。”宜姐儿笑得调皮娇俏。
赵如璋眼睛都不知道往哪儿看了,只呆呆地盯着垂头盯着脚尖,许久才嗯了一声。
“璋哥哥,你老瞧地上做什么,可是地上有银子。”宜姐儿狭促地问。
赵如璋慌忙抬头,“没……没有。”说完从袖里掏出两本书,递给宜姐儿,轻声道:“书铺里新出的书,我瞧着还好,给你。”
宜姐儿开心地接过话本,“璋哥哥,你真好!你送我的书我都看完了,方才还想问你今晚可有时间陪我去燕河夜市挑些书回来看呢,没想到你就又给我送了,你说我们俩算不算心有灵犀?”
“算,算的。”赵如璋耳朵都红了,半晌才小声道:“我今晚也可以陪你去燕河夜市。”
“真的,那太好了,那你等我一会,我马上就来!”
宜姐儿的声音越来越远,一声鸡鸣声响起,沈春蕙突然醒来,眼前一片黑暗,让她一时分不清是梦还是现实。
响亮的鸡鸣声再次响起,她转了个身,眼睛直直地盯着看不见的墙面,回忆梦中所见所闻。
原来平日里性子柔顺,偶尔活泼的宜姐儿在赵如璋面前竟是如此大胆,就是赵如璋的性子还是一如既往的软,像软绵绵的面团似的,没有一点儿男子气概。
想到赵如璋,沈春蕙顿觉烦躁,猛地坐起来。
这时天色已亮了些许,她穿上外衣下了床,推门出去,走到院中的桂花树下,坐在摇椅上。
凉风拂来,摇椅一晃一晃,晃掉了她心底的烦扰,让她有些昏昏欲睡。
“吱呀”一声推门声响起,沈春蕙从瞌睡中惊醒,抬头朝声音响起的方向看去,见宜姐儿身穿着一身淡青色的衣裙站在门口处惊讶地朝她看来。
眼前的宜姐儿渐渐地和梦中的宜姐儿重合,沈春蕙心跳突然加速,她听到耳边传来自己颤抖的声音:“宜姐儿,你的书看完了吗?”
“看完啦,你怎么知道的?”沈春宜觉得沈春蕙今日怪怪的,大清早的坐在院子里打瞌睡不说,竟还问她书的事,以前她可是从来不过问的。
难不成是前几日看她的话本子看出毛病来了,转念想起蕙姐儿还想踩她的书来着。
沈春宜觉得自己发现了真相,忙道:“蕙姐儿,你放心,我以后绝不看官家小姐跟穷书生私奔的话本子了。”
此刻,不敢相信,胆颤害怕占据了沈春蕙的心,但她的心底还有一丝侥幸,也许衣服和话本子只是巧合呢,宜姐儿说不看话本了,说不定她今晚不会和赵如璋去夜市呢。
沈春蕙镇定了下来,但也不敢再问什么。
“嗯,知道了,我就问问,你别太紧张,我之前太过激动了,向你道歉,你快去洗漱吧。”
沈春宜皱着眉头,走到沈春蕙身边,伸手摸她的额头,说:“也没发热啊,怎么还向我道歉了呢,该不会是太阳打西边出了吧。”
“滚。”沈春蕙没好气地拍掉她的手,“三分颜色上大红,宜姐儿,我看你是皮痒了,信不信我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