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常矜送他到机场之后就回了公寓,洗完澡趴在床上的时候还觉得心脏怦怦跳,根本平静不下来。此刻她分享欲爆棚,想起这事还没告诉朋友们,于是开始一个个微信轰炸。常矜:“西西,我要告诉你一件大事!”俞西棠:“什么?”常矜:“你要不要猜猜?你绝对猜不到,今天杳然飞来旧金山找我了!你猜他和我说了什么?”俞西棠:“他和你表白了?”常矜激动打字的手刹那停住。常矜:“??!!”常矜失声惊叫:“你怎么知道!?”俞西棠发来的是语音,似乎非常嫌弃:“不是你让我猜的吗?”常矜泄气:“什么嘛,一点也不好玩你从小看着长大的两个朋友在一起了,你都不震惊一下的吗?”俞西棠懒洋洋地说:“我也很想震惊,但是刚刚顾杳然上飞机前就和我说了这事了。”常矜:“”常矜:“他居然比我还快!这不科学!”俞西棠:“因为我是他的恋爱军师啊,军师!”常矜:“???”常矜震惊:“什么?!”俞西棠:“简单地说就是,我老早就看出来他暗恋你了,在去年迦利雅万圣夜那天。”“所以后来他有点什么关于你的事,也老来问我。”俞西棠啧了一声:“话说我为什么老是在当僚机啊,之前给周既尧当,现在又给顾杳然当,服了!”常矜:“你早就看出来了,你为什么不和我说!”俞西棠:“他不让我说啊,他叫我保密,想自己和你表白。”常矜:“你不会暗示我?!”俞西棠:“你跟个木头似的,暗示有毛用!”常矜和俞西棠两个人你来我往唇枪舌战推卸责任,两个人都打嘴仗打得很开心,常矜正要继续和俞西棠打个八百回合,结果微信上方忽然弹出一个通话邀请。看到邀请人的名字,常矜打字的手指一滞。是关若素。常矜想起了顾杳然走之前和她说的话。顾杳然:“我离开费城之前,见到了若素。”常矜有些惊讶:“素素?她为什么会突然去费城,好像也没听她说过——”顾杳然:“她和我坦白了一件事。她说你给我写过一封情书,只是中间出了一些意外,才没能送到我手中。”“她和我说,你肯定是喜欢我的。”常矜怔了怔,顾杳然接着说:“她说,她很痛苦,也很自责,因为一己之私,害你没能和我早点说开。”常矜通过了关若素的视频通话邀请。屏幕那头映出一个短发女孩的身影,常矜知道关若素剪了短发,但这还是她第一次真正看到关若素现在的样子。常矜听到关若素喊了她:“矜矜。”“你都已经知道了吧?”
星辉隐没皎洁,窗外月色隐隐。关若素听到屏幕里的常矜应了她:“嗯。”“我都听杳然说了。”关若素轻笑了声:“那就好。”那就好。“但他没告诉我,你这样做的原因。”常矜轻声问道,“素素,你愿意告诉我你为什么会这样做吗?”关若素:“嗯。我给你打这个电话,就是想和你坦白。”关若素微微垂下眼,张了张口。也许是因为在心里排演过很多遍,她说得很顺畅,包括过去初中和林曦发生的事,转学的原因,意外打开情书那天接到的林曦的电话,还有后面她一系列的想法,她全都和常矜说了。关若素后来想过很多次,如果那时站在常矜身边的人是西西,或者是姣珠,如果是她们知道这件事,一定会主动拉着常矜的手去找顾杳然把一切都说清楚吧?只要不是她关若素。是她钻了死胡同,她被林曦影响,所以产生了恐惧,那恐惧大得叫她看不清身边的人,甚至看不清自己。顾杳然和常矜是她的朋友,是她朝夕相处的伙伴。她明明那么了解常矜。她认识的常矜有着足够稳定的内核,足够坚定的决心,以及挑战一切不可能的勇气。常矜她不是,也绝不会成为下一个林曦。是她耽误了她的幸福,像她这样的人,已经不配做常矜的朋友了。但她还是想对她说一句,对不起。关若素:“对不起,矜矜。”“我不奢求得到你的原谅,我只是,只是觉得我必须说出来,不然我会彻底讨厌我自己”关若素低下头去,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却听到常矜喊了她的名字:“素素!”她重新惶然地睁眼,却看到视频对面紧张地皱着眉,满脸担忧地看着她的常矜。常矜:“素素,我都知道了,可是我一点也没生气,更不会怪你。”看到关若素似乎是听进了自己说的话,常矜紧皱的眉头松开,她笑了,说话的声音很温柔:“你知道吗?我真的很开心你选择了去找顾杳然。我知道你一定下了很大的决心,才会从伊萨卡赶到费城。”“在你选择把这件事告诉顾杳然的时候,你就已经战胜了过去的自己,离开了那道笼罩着你的阴影。因为你选择了相信我和杳然,所以啊,从今往后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常矜笑道,“我真的很为你感到高兴!”“你已经走出来了,相信我,你会慢慢彻底挣脱林曦留下的束缚和魔咒。不要觉得抱歉,我们都不是完美的人,朋友之间更没有什么配不配得上的说法。”“在我心里你犯的错一点也不要紧,更何况,你已经做了力所能及的补偿。”“素素,我们依旧是好朋友呀。”眼泪明明已经盈满眼眶,可关若素却竭力控制着,不让它们落下来。她笑了,这一次,她的笑容里满是释然。关若素重重地点头,破涕为笑:“嗯!”“矜矜,我们永远都是好朋友。”两人终于说开,常矜又和关若素说了好一会儿话,直到快要挂电话了,关若素才说到和顾杳然在费城公寓门口的那次谈话。“他来找你之前,我和他说,你就是这样的性格,容易推开那些觉得不确定的不明朗的,会动摇你的自我的东西,你对待感情其实很没安全感,也很生涩。”“可能他要用很多耐心,才能让你慢慢像他爱你一样爱他。”“我问他,即使是这样,也不会后悔吗?”那个雨夜,车灯明亮笔直地投射在墙上,灯光里飞舞的雨滴坠落不停砸向沥青路面,仿佛无数透明嘈杂的蚊呐。顾杳然撑着把黑伞,一身暗色的雨衣,看向她的眼睛里却闪着光,像切碎的钻石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