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那就不做了,换个比赛。”常矜:“可是这样我会觉得我好像被它打倒了一样,明明就不是我的问题,是题目太奇怪了。”“你也知道是题目有问题,那你还纠结什么呢?”顾杳然说,“只要换个思维角度去想就行了,不是你被它打倒,而是你主动放弃了它。你的能力又不是它一个比赛能够定义的,甚至就算是比这更权威的比赛也不能定义你。”“你是常矜,这个世界上有些事只有你能做到,而成绩,荣誉,名声,这些东西都是别人对你的评价。如果他们赞赏你,那当然很好;如果他们批评你,也没必要太放在心上。来自外界的眼光不能影响你自身的运转,只要这样想就好。”他总是很好地接住她的情绪,又能安抚她。常矜知道,在一些不了解他们的人眼里,她各方面都比顾杳然更优秀,但只有她知道,其实他并不比她差。他成熟,冷静,温和却不寡断,明亮但不刺眼,细心且总是体察他人。他的散漫不是因为没有目标,而是因为他太清楚自己想要什么了,于是抛弃了世俗的眼光和评判标准。他其实比她更豁达,也更自由。“你别看他总是自谦,其实他这人可自信了,根本不屑于掩藏自己的野心和感情。他如果喜欢我,肯定早就和我表白了,又怎么会等到现在。”常矜垂着眼,微风吹过她的鬓发,她一时不察,半截发丝飘进嘴里,味道有点苦涩,她轻轻拨开,自语:“也许真的是我想多了。”“素素,你带着那封信来了吗?”关若素将手中一直拿着的书本递给了她,“我怕把它弄皱,就夹在这本书里了。”淡蓝色的书封面,金色的字体。常矜接过,纤长的手指指腹抚摸过其上的书名,她喃喃念道:“《简?爱》。”关若素:“这本书是我初中的时候看的,最近我表妹说想看,让我从家里带给她。”常矜说:“我也是初中看的,就在遇到顾杳然的那年。”她那时阅读量很大,空闲时间多,精力也旺盛,除了完成作业,她还看书,看漫画,做数学题,写代码,练乐器,每天都很充实很快乐。她还记得自己读这本书时的想法,她虽然还没谈过恋爱,也不太能理解女主人公为什么那么喜欢男主人公,但却深深地被女主人公简?爱身上的那股韧劲和赤诚打动。她并不为书中的爱恋所动,却暗暗喜欢上了简?爱这位女主角。她拥有自己的意志,独立,理性,坚定,即使出身低微,却没有不配得感。她越是被人小瞧和看轻,越是不屈服不退缩,越是尊重自己。面对人生中的一道道困难险阻,她从不肯低下头颅。常矜那时想,她也要成为这样的女孩。“果然,我还是变得有点不像我了。”常矜抚摸着书脊上的文字,“西西说的果然是对的。”真正喜欢上一个人,是会痛的。在此之前,她从未如此清晰地意识到,她喜欢他。冰岛时光荏苒,岁月如梭。转眼间,七人组约定好一起去冰岛旅行的日子到来了。出发前一天,大家在群里聊得热火朝天,互相检查有没有漏带的行李物品。也许是被其他人的期待和兴奋感染,一直心情低落的常矜也难得开心了起来。毕业旅行,对高中生来说,是一个有魔力的词汇。可能是很多人第一次看世界,第一次和朋友远行,第一次抛开一切,毫无压力地去享受沿途的风景。即使高中毕业只是小船驶入海湾的第一缕鼓风,但纵眼往后,也许这已是人生中最自由的时刻。他们年轻,恣意,无所畏惧,一腔孤勇,还相信希望和无限的可能性。飞机落地凯夫拉维克国际机场,顾杳然从机舱里站起来,恰好看到前座不远处的常矜合上平板。
一闪而过的电影画面,他却一下子认出是《白日梦想家》。“你又重温了一遍电影?”常矜没想到顾杳然会和她搭话,她刚刚背上包,下飞机的步伐一顿。她有些不经意地移开和他对视的目光:“啊,对。”回忆的毛织毯被轻轻拉扯,本就不结实的豁口被钩针挑开。她又回想起,初中时他们一群人趁着某次活动日,聚在班里一起看了这部电影,那时顾杳然就坐在她身边,而她专注地望着电影里拍摄的斯科加瀑布,时不时发出惊叹。“之前你说过,在来冰岛之前要再看一遍这部电影,我当时还说我也是。”顾杳然的笑语声近在耳畔,“结果我完全忘记了这件事啊。”“你呢,再看这部电影,有没有什么新的感受?”常矜一时没有回答。顾杳然的唇角慢慢放了下来。他声音轻了些,又喊了一次她的名字:“常矜?”“嗯?”常矜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的走神,她抬头看顾杳然,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我刚刚在想电影里的剧情,没听清,你说了什么吗?”“不,没什么。”到了拿行李的时候,大伙里只有顾杳然坐在长椅上,俞西棠注意到他的心不在焉,走过去在他身边落座,“怎么了?总感觉你从刚刚开始就没怎么说话。”顾杳然从思绪的漩涡里挣脱。他蓦然笑了笑:“那还是有说过话的。”俞西棠撑着下巴,和他一起看传送带旁边站着的其他几位好友。常矜拿着手机,似乎是在确认待会儿去酒店的交通和路线,而这一幕似曾相识。“你说,”顾杳然忽地开口,“常矜是不是已经发现我喜欢她了?”俞西棠万万没想到,顾杳然一开口就说出了一句这么炸裂的话。她呆滞住了:“啊?”顾杳然垂下眼帘,望着自己的指节,“我总觉得,她最近一直在躲我。”俞西棠瞠目结舌:“不不不不是,她怎么就,你怎么就被她发现了?”“你说的啊,我又没有掩饰得很好。”顾杳然轻声道,“我也没打算掩饰得多好。也许她就这样看出来了。”顾杳然发现常矜主动找他说话的频率渐渐降低了许多,也很少见她对他笑了。他察觉到异常之后,第一时间就去找了常矜,问她最近是不是状态不太好。他的态度很坦诚,但问得含蓄,一句也不敢点明。而常矜却望着他,若无其事地说没有啊。“我只是最近压力比较大,是我自己的问题,我太焦虑了,和你和大家都没关系啦。”“让我自己调节一下就好了。”她这样说。于是,他也只能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