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脚冰凉,身上的厚被子和三十九度的体温都没能让他感到半分温暖。
他们离婚了。
他们,终于离婚了。
可为什么他没有预想中那么开心?为什么他的心里憋憋闷闷,血液里似有一万根细小的针在游蹿?
金方舟是不是给他打错药了?
骆沧修脑子乱成一团,最终将这些不良反应归类于宋以菱的绝情。
“宋以菱。”他涩涩开口,“你就这么迫不及待要跟我离婚?甚至不惜诉讼,找人去办理。”
她,就这么想赶紧和他划清界限?
宋以菱歪头,没有半分怜悯与同情,把文件袋扔他身上,惊得金方舟下意识伸手去接还没接住。
“骆沧修,你脑子烧坏了?”
她冷声回怼,毫不留情,“是谁气势汹汹催我赶紧离婚,盼着我让位给小三?
“是谁一遇到小三的事情就立马把正房抛之脑?凡事都以小三为先?
“你自己准备的合同,签好了字给我送过来,发个烧就给我玩失忆,装受害者?”
宋以菱一一列举他这段时间的行为。
末了,她“哦”了一声,“你装受害者,小三装柔弱,果然渣男配贱女,天生是一对。”
自从闹离婚,她的嘴皮子就厉害得不行,活像是变成了另一个人。
平时骆沧修就说不过她,现在他还病着,更加不是她的对手。
憋了半天,他才挤出一句。
“她不是小三,你不准这样说舒曼。”
宋以菱耸耸肩,“现在确实不是了,我走了,你可以直接扶持她上位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管你什么意思?我已经联系爷爷过来接你,从今以后你干什么都与我无关。”
她走了。
头也不回地走出去,门随之关闭,如同他与她的世界大门闭合,再无交集。
黑夜无月,阵阵凉风从窗外吹进,落在骆沧修的手上,脸上,每一步肌肤上,寒凉刺骨。
他恍惚间听到自己发问。
“方舟,我是不是做错了?”
无人回应。
安静的屋内只有白色纱帘起伏摩擦墙壁的窸窣声响。
良久,传来金方舟的叹息。
“以后,好好过日子吧。”
书房门外。
周玥玥戴着从金方舟那里顺来的听诊器,贴在门上越听越振奋。
不愧是她周玥玥的闺蜜,骂起人来绝不嘴软!
可惜了现在是法治社会,不然她都想重操家族旧业,把骆沧修这个垃圾丢进水泥机里搅了拉倒!
宋以菱从书房出来,被周玥玥撞了个满怀,差点气势就破了,连忙推着周玥玥下楼,取下她脖子上挂的听诊器,又好气又好笑地戳她脑袋。
“你想吃一手瓜直接说,我还能不让你进去?”
“嗨呀,你不懂,这是吃瓜仪式感!光明正大地吃瓜,哪有偷偷摸摸地吃瓜来得刺激?”
周玥玥抱着头躲过袭击。
两人正闹着,一直打开但没人观看的电视播放了一条热门新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