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说,做到这点,你们这个法医就算合格了。此时此刻的我,真觉得自己是相当合格的,为啥这么说呢?你见哪个连法医工资都资格拿的法医系学生会冒这么大的险来干刑警的活?周围的警笛声越聚越多,有举着喇叭朝我们这里喊话的警察,气氛越来越紧张,我觉得我身后的男人抓着刀的手都是抖的,大家都是异常紧张的,而我却异常的轻松。&ldo;喂,周东也,你妈生你下来没教你好好做人,总告诉你你还是个人了吧?可你怎么就不干人事儿呢?&rdo;我认识这个正刀逼在我脖子上的男人。他就住我们那个小区,就在刚刚,他还递了根棒棒糖去给游乐园里一个小孩儿,也是在刚刚,才把小孩迷晕正准备找地方行凶的周东也被我逮了个正着。我的话激怒了他,我觉得有热热的东西从我脖子上流下来,周东也情绪有些失控:&ldo;你懂什么,你怎么知道我的苦!&rdo;&ldo;我怎么不知道了?&rdo;我真挺佩服自己的,那种情境下,我还有心情翻白眼。周东也在我们那个小区住了好多年了,已婚,老婆是个音乐系老师,长得漂亮,可韩琤悄悄和我说周东也和他老婆的感情并不好,而且听说他最近还丢了工作,这种长期的心理压力下,他亟需一个出口释放自己也是正常的。可是,&ldo;就算再有压力,你凭什么对一个无辜的孩子下手,那孩子招你惹你了,别告诉我那孩子没叫过你叔叔,也别和我说什么你控制不了自己这样的狗屁逻辑。一个连自己都控制不了的男人,配叫男人?&rdo;&ldo;我开始也没想怎么招那孩子,可她在我身上动来动去,我就忍不住了。再后来我就发现她没气了……可是你知道吗?那感觉超好……嗷!&rdo;我手一扳,挡开他架在我脖子上的匕首,再一转身,狠命朝他那里飞起一脚,他一声惨叫,然后我想,大概他这辈子都再没机会祸害人了。其实这一切真的只是始于我的一个假设,小孩是在小区楼下走丢的,当时孩子的家长就在附近,小区邻居也没看到什么陌生人靠近事发地,这一切都暗示着也许作案的是个熟人,或许是住在小区的人。再加上后来那孩子没死,就更肯定了我的这个推断,真正穷凶极恶的凶手是不会留下这个后患的。赵哥带我的时候曾经说过,每一起犯罪都不是无缘无故的,而这起猥亵儿童案的凶手或许就是个夫妻生活不如意,再加上生活压力巨大的人。当这些条件被框定在住在我们那个小区的某个熟人里时,周东也就进入了我的视线。当然,这些看起来没什么太大依据的东西最终在周东也第二次行凶后被得到了证实。我觉得我很有往刑警方面发展的天份,随后知道这事的萧靳说我这是瞎猫碰到了死耗子,而现在对着我的,明显是匆忙赶来的叶之远直接默默看了我三秒,然后打横抱起我,对着我屁股就是好一顿臭揍。叶之远,你想造反啊!我头回知道他下手能这么重,揍得我眼泪都要出来了。倒不是疼,而是……这里是大庭广众!好丢脸啊!我才想和叶之远抗议他虐待女英雄,可我没想到他拿万分认真的表情对我说:穆中华,你这性格做法医太不安全了,不如我们做个交换吧。我说什么交换?叶之远说:学校给了我一个去美国学习的机会,是个很难得的机会,如果你不做法医,我就不去美国,我俩一起留校教书好不好?我:开什么玩笑!很久没有和谁冷战过了,这次我冷战的对象是叶之远。正摆弄着她婚纱的南禕抬头看眼正和四级试卷搏斗的我说:&ldo;这么久没理你家叶之远了,还撑得住?&rdo;&ldo;死撑呗。&rdo;我理所当然地说,却知道自己心里是多么的有气无力。我真是在死撑的,说实话,我是不舍得不做法医这行的,成为一名秉持正义的女法医是我的梦想,可我同样舍不得叶之远。听他们系一个学弟说,叶之远的签证快下来了,他是真的要走吗?哎,我叹气,真的盼望这时候天上掉下来个大铁饼,直接砸到叶之远脑袋上,当然不能砸成植物人,要他留下就好。可我没想到,老天爷真就随了我的心愿,甩个铁饼下来,只是方向角度略微差那么点儿,扔到了程牧尧身上。等我接了电话赶去川州医院时候,程牧尧已经坐在轮椅上了,手术里不知道那道程序出了错,程牧尧站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