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问我我是谁。我说是给穆子业补习的,我是穆中华的同学。老人哦了一声,才让出门口放我进去我就看到穆子业蹬蹬蹬的朝我跑来:&ldo;大哥哥你来啦,正好今天姐姐他们都不在,没人打搅我们!&rdo;&ldo;你姐不在?&rdo;我一怔。穆子业牵着我的手朝门里走:&ldo;是啊,南禕姐姐有事,把大姐二姐都叫走了。&rdo;&ldo;哦。&rdo;我淡淡应声,心想那人咋就没留下打搅打搅我呢?我是很欢迎的啊。【穆中华】穿成一团白的南禕已经持续在我眼前晃悠半小时了,我眼睛被晃得疼,揉眼角时,我看到穆子美睁着双圆圆的眼睛,眼珠子随着南禕的身影做钟摆运动。&ldo;死猪,喜欢?&rdo;我弓着背坐在巴黎婚纱试衣间的沙发上,手肘支着膝盖沿儿,掌心朝上托着下巴,百无聊赖地冲穆子美晃着我脚上的帆布鞋,鞋头朝着南禕的方向。穆子美知道我说的是南禕身上那件抹胸曳尾婚纱,那是南禕试的第六件婚纱,胸口装饰不多,但简洁的设计却很显试穿者的身材,她点点头:&ldo;喜欢,姐,你不喜欢?&rdo;&ldo;不喜欢。&rdo;婚纱这东西是结婚时候穿的,而婚姻对我而言,是件比较无趣的事,记忆里父亲和韩琤的婚姻无外乎是柴米油盐,以及每天清早韩琤递给她爸的那份临水早报。至于我亲生父母的,就更遥远模糊了。那是段让我不自在的记忆,我晃晃头,微笑着看死猪:&ldo;不过你喜欢也好,婚纱可以当做减肥目标,但是我估计,就算你减成最小号的酒桶,恐怕也塞不进这件裙子里,也不对,胳膊估计塞的进去。&rdo;死猪懊恼的表情让我憋闷的心情舒缓了些,我看看手表,这个时间,穆子业该是在折磨那个书呆子吧,其实说不上折磨,折磨这个说法只适用于数学不灵光的我。&ldo;那个聂境,这几天你没找他吧?&rdo;挖苦完死猪,我没忘关心下她的感情生活。死猪眨眨眼:&ldo;没有。&rdo;我叹口气,我和死猪在一起生活了有十几年了,她说谎前爱眨眼的毛病我怎么会不知道。&ldo;他找得你你找的他?不说实话我就把你体重印成小广告张贴小区各处,数字精确到小数点后六位。&rdo;&ldo;姐,一定要这么恶毒吗?&rdo;&ldo;不恶毒你会长记性?&rdo;我知道死猪不怕我爆她的体重,不过在刻意把小数点描淡的情况下,穆死猪的体重就瞬间&ldo;升级&rdo;到了九位数字,八万头大象每天在小区里自由行走的情形是她不能容忍的。她瘪瘪嘴:&ldo;昨天他发了条短信给我,我没回。&rdo;&ldo;哦。&rdo;我把目光从死猪身上转移去南禕那里,她在对着镜子转圈,样子漂亮。&ldo;下次记得回他一条,这是基本礼貌,内容就写&lso;感谢生命让我认识了你,这让我发现世纪广场的叫花子也不是一无是处,毕竟人家靠脸吃饭吃的是硬饭,和你不一样。&rdo;临水的世纪广场上长年有个脸部烧伤的叫花子乞讨,而穆子美的肖想对象聂境是个面皮好看的窝囊男人。我觉得他就是一个吃软饭的,虽然死猪不这么想。可我没想到,这次死猪没有反驳我,她乖乖的点头,双下巴余震四次,我听她说:&ldo;姐,我知道了。&rdo;我看向窗外,太阳没从西边出来吧。南禕试了足有十几件,最后选中一件窄肩镂空纹的裸袖婚纱,我看了那件,白纱齐着锁骨一线剪裁,露着肩膀,手臂被白纱包裹一段,这种设计很适合南禕的小肩膀,当然了,这种评论性的句子绝不可能出自我,死猪身材不好,但审美不赖。出了婚纱店,我问南禕:&ldo;真想好了,就他了?&rdo;我还是不看好她和程风。南禕晃着头:&ldo;约莫大概差不多吧……&rdo;这什么话!估计是背着家里偷偷结婚,南禕自己也没底气吧,我当时这么想。忙了大半天,我们三个肚子都咕咕叫,只有死猪开心的计算着自己正消耗着多少卡路里。我们商量了下,选了一个不算很远的饭店吃一口。可才落座没多久,服务生茶水刚端来,死猪正逐一往我们仨杯子里倒水,我口袋里的手机就响了,我看了眼,是韩琤超市里的座机号。这个点儿,能有什么事?我按下接听键,听到电话那头一片狼藉的声音,店员小李哭着和我说着什么,可惜我一句也没听清,但我清楚一点,超市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