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小馄饨皮薄如纸、汤底鲜美,当为魁首!”
谢青章微微挑眉,语气坚定:“灌汤包皮薄汁多、汤底醇厚而不腻,配上蘸碟后,不遑多让。”
一大一小,维持着面上的君子风度,你一句我一句,争辩不休。此局,以叶柏要去上早课而暂且休战。
孟桑忙碌之时,时不时会留意这一隅,自然看见了这一幕。
原本她只觉得哑然,这两种吃食的共通之处只是外皮里头包豚肉,八竿子打不着,有什么好争的!
她都爱吃!
结果叶柏郁闷离开桌案后,她眼尖地瞅见谢青章眼中一闪而过的促狭笑意,还有他那舒展开来的眉眼。
孟桑哽住:“……”
谢司业,真没想到你竟是这样的谢司业!
逗小孩有趣吗?
孟桑想了想每次撸完叶柏头顶,或者故意说些好吃的,看对方露出无可奈何的郁闷神色……
哦,确实还真的挺有意思的。
孟桑没心没肺地“嘿嘿”笑了两声,没来得及挪走的视线恰好与谢青章对上。
她大大方方露出一个笑容,颔首致意,随后继续低头干活。
食堂外,天还阴着,细雨微风。而女郎那一瞬的笑颜,恍若最明亮的日光,暖意动人。
不远处,谢青章怔了怔,无声地勾起唇角,低下头,继续与灌汤包斗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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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堂内,田肃面无表情地坐在桌案前,听着周围此起彼伏的夸赞声,心中骂骂咧咧。
就最后一日,明日就开始放授衣假了,为何许子津这奸诈小人还不放过他!
“今早这个灌汤包,啧,里头那豚肉汤汁可太香了。看我这舌头,真真是烫红了也不舍得丢,你说怎么就这么美味呢?”薛恒一番话说得抑扬顿挫。
许平紧跟着接上:“实不相瞒,我今早吃这灌汤包前,还在回味昨天那红螯虾肉盖饭的滋味。那红螯虾的外壳都被剥掉,只余虾肉,混着汤汁,鲜香麻辣,每一口都让人神魂颠倒。”
有其他人应声:“是极,白饭吸饱了鲜辣汤汁,配着满满的红螯虾肉,用着忒爽快!”
田肃满脸都是“冷漠”二字,眼底深处写满“痛苦”。
哼!不就是红螯虾吗?
圣上定然也赐了一份给他们家,阿翁和阿娘最是疼他,必定还养在那儿,等他家去再吃。
他……
他们家的庖厨不及孟厨娘,做出来的红螯虾一定没有许平他们所说这么好吃啊!
田肃那心紧紧揪起,生平头一回生出后悔之情,只恨当初一时失言、后来又嘴硬,否则早就能尝到孟厨娘的手艺了。
悔不当初啊!
侧前方不远处,许平表面在与旁人说笑,实则暗中留意田肃的神色变化,眼中闪过了然与笃定。
看来,田台元快要经受不住了。
不能再这样一步步紧逼,得让田台元在十五日的授衣假中缓一缓。等到众监生回监,他就可以开始收网。
许平不动声色地移开视线,继续与薛恒等人闲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