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麦也没说什么,拿着那枝不知道是月季还是玫瑰的花:“再见。”
不是晚安,是再见。许衍生知道自己的有意疏远搞砸了两人之间的气氛,他不是在抗拒她的,他只是——好像突如其来地害怕亲密过后的疏离。当她点破他昨晚在车上装睡的秘密,他觉得心虚。被一个人知道得太多,就意味着自己的弱点越多地暴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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牌桌上四个人都在抽烟,互相都无法嫌弃对方。许衍生把谷麦送回家,临时揪了老白打牌,其他人无法奉陪。老白临时叫了两个,是许衍生不认识的人。
“怎么,最近人逢喜事精神爽,不用睡觉了?”
许衍生咬着烟,砌他的牌:“衰事一箩筐,想听哪一类型的,哥随时可以满足你。”
“先听钱的吧。没什么比没钱更倒霉的了。”老白看他,“不过你老爹给你留的东西,应该够你折腾好几年的,不至于一下没了。”
“没了一点点。”许衍生说,“伤了皮肤,还没到筋骨。”
两个陪客同时笑了笑:“多大的胸怀才能说出这样的话。”
“我今晚不也得给你们几个弄得荷包挖光?”许衍生说的不是假话,今晚坐下来就没赢过钱,他弹了一下烟灰。
“我们赢你这点钱,连伤皮肤都不算,最多也就是给你修了个指甲。”
许衍生干笑了一声。
“还有什么倒霉事?”老白懂他,十几岁认识他到现在,如果不是心情不好,不会说自己倒霉。许衍生呀,哪时候跟老天服过软?
“多了去。”
“有没有关于女人的?”老白对他抛个媚眼。
许衍生便想到了谷麦。昨晚差一点就擦枪走火了,最后他先停了,她也同时喊停,二人很有默契地对这事绝口不提,但是他好像觉得自己却在无形中背负上了一种责任感,对谷麦的责任感。
他不是抗拒对谷麦好,他是在努力抗拒两个人走在一起之后渐渐变得无味的那个结果。如果结果是必然发生的,那么他好像想要把美好的过程延长一点。
他摇头:“没有女人。”他打出一张三万。
“你完了!”老白大叫。
吓得许衍生一激灵,他也觉得自己完了,好像对感情有点太认真了,实在不像他。
“吃胡!”老白推牌。
许衍生这才知道老白说的是胡牌,他爆了一句粗:“你想吓死人?”
“你做了什么心虚事?”老白哈哈大笑。
许衍生给各人手边的茶杯倒了一杯茶:“心虚钱包里的钱不够输的。”
许衍生的手机叮咚响了一下。他去摸手机,是谷麦,问:“到家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