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世界上,哪里有那么多来得及的事,哪里又有那么多忏悔的时机。更多的是想要开始的,没了可能,想要抓住的,丢了机会。
杨跖将股份赠给了杨舒乐。
或许是他竞争手段当中的一环,或许单纯知道怎么做能更让陈默生气。
那场瞩目的杨氏股权争夺,杨跖看似赢了,实则也给杨氏埋下了危机。
陈默聪明的点就在这儿。
一环套一环,和他斗的下场,你永远不知道前方哪里埋着坑。
杨跖为此焦头烂额。
殊不知那时候的陈默就已经放弃了杨氏,放弃了他自己。
席司宴察觉到异常赶去的时候,陈默的身体还是温的。
从他身体底下漫出的血像是有流不尽那么多,染红了水泥地灰扑扑脏乱的地,也染红了席司宴的眼睛。
那个说着不那么辛苦,就彻底一无所有的人,他决定什么也不要了。
也不想要。
他更想要自由。
没两天就被抓回的杨氏对家的那个老板。
跪在地上大声开口说:“我们真的没有人推他!他自知没有逃跑的机会,自己掉下去的!是真的,我说的都是真的!”
“是有人告诉了我他的行踪……我不知道啊,人用变声器打的。”
那是葬礼的前一天。
席司宴一身黑大衣站在旁边,冷眼看胡子拉碴,满眼红血丝的杨跖压着对方疯狂挥拳,疯了般骂,“你他妈是不是眼睛瞎了!他就是公司一副总,手里的实权都没有多少!你他妈动他干什么?!”
“我就问你动他干什么?!”
“你杀了他你知不知道!他死了!活不过来了!你怎么不去死!!”杨跖崩溃蹲地,抓着头发,最后哽咽低吼出一句:“那是我弟弟啊。”
他好像直到这一刻,才恍惚想起来。
那是自己亲弟弟。
当年在榆槐村去接他,看他伤了头还抽烟,原本是想要关心他,为什么偏偏说出口的话却那么难听。
为什么这些年一定要这么斗?
为什么从来就没有好好坐下来说过话,是因为他从小认知里的权势不容忍挑衅,是因为他意识到这个弟弟的存在有威胁。
可不论怎么样,他也从来从来没有想过要他的命。
此时在杨跖的身后,杨氏夫妻俩也一并赶来。
看见布置得差不多了的灵堂,尤其是前面放着的席司宴找来的陈默的那张照片,是他为数不多,带着笑的模样,一时间露出难以接受的表情来。
“真的没有弄错吗?”
“公司里只是说他没有去上班啊?”
他们恍惚着,第一反应也是质疑。
原本站在另一边的老苟突然浑身颤抖,泪流满面,大吼:“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