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自己被討厌,裴縝摸摸鼻子,故作轻松地退出房间,「你好生休息。」
原以为这件事这样过去了,哪料第二天薛管事竟然带着林畔儿进了他的院。
「怎么回事?」
「老夫人吩咐,把林姑娘调来服侍二爷。」
妻子逝后这几年,裴縝再无娶妻念头,裴老夫人为他的子嗣操碎了心,但凡他多看哪个丫鬟几眼,裴老夫人便要将之送入他房里。裴縝早已见怪不怪。昨日从林畔儿房里出来,定然被哪个僕人撞见,多嘴多舌地捅到老夫人那里,始有今日这齣。
林畔儿髻上別着两朵白色山茶花,安静而默然地立在那里,瞧不出高兴也瞧不出不高兴。裴縝心里却叫苦连天,昨日的尷尬歷歷在目,他说什么也不能让下林畔儿留下。
「我不缺人伺候,送她回园子。」
「二爷说笑了,人已经带来,哪有送回去的道理,留她在二爷屋里端端茶倒倒水也好。林姑娘安静少言,碍不了二爷什么。」
裴縝还要再说什么,薛管事藉口裴绪找他有事,溜了。
房间突然剩下他们两个人,一仆一主,一坐一站,气氛微妙而尷尬。
裴縝伸手够茶杯,心不在焉,够了两下没够到,林畔儿上前,将茶杯递给他。裴縝接过,淡淡道:「我这里没什么活让你干,庭院里新栽了一片花,你把花打理好,没事喂喂鱼儿,余下不懂的问紫燕。」
林畔儿目光越过窗牖投放到花圃之上,神情略带几分茫然,「月见草么……」
「是……是月见草。」
林畔儿怔怔望着,神魂如被抽空。
到寺,沈浊问裴縝有无拿脚印去和林畔儿的脚对比,裴縝说比了,沈浊追问是否一致,裴縝说一致。
沈浊猛然击掌:「太好了,咱们这就带人去捉她!」
「荒唐!这么大的案子岂是仅凭两枚脚印就能定论的?」
「定不定论这种事,抓来审一审不就知道了,一套刑具下来,不怕她不说实话。」
「张柳二人的前车之鑑,你忘了?眼下上面催着,下面焦着,都想趁早了解此案,我们这时候推她出来,无论是不是凶手,她还有活路吗?」
沈浊嘆气道:「我还不是为你着急,想让你立功嘛。」
裴縝没接话,默了一会儿问:「陆少监还没找到?」
「说起来也是怪事一桩,城里城外搜遍了,就是找不着人。」顿了顿,「你说这和前两起案子有关联吗?」
裴縝攒起眉头,办了多年案子的他有种直觉,两件谋杀,一件失踪,三起案子必有勾连。
林畔儿浇了花、餵了鱼,再无事可做。坐在院子里发呆,熟悉的大狸猫带着猫崽子经过墙头,林畔儿冲它们招招手,它们马上跳下来给她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