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登州城破(五)
龙山北麓一山神破庙,寒风呼啸如鬼嚎。
陈光福被五花大绑在山神爷座下。
闻香教右香主李宏义一边吃着烤鸡一边偶尔戏谑地看向陈光福。李宏义是前任大掌教李成幺儿,是李成目前在世的唯一血脉。但是与总护法之女许嫣不同,他父亲的铁杆们或死或逃不知所踪,也只能屈居许嫣之下。
但是一个女子总归是要嫁人的,更何况是那么一个惊为天人的美人,有谁能够不心动呢?
他,欠缺一个机会。
陈光福一开始始终不说话,时间久了身体僵硬,忍不住扭动扭动。回想起出门前耿大哥的谆谆教诲:生死大事不可单单寄托在一个小小的吴进兴身上,吴进兴只是一个送信人,还得自家兄弟亲自跑一趟。心里就不禁一片苦楚。自己已经够小心了,谁知道还让这天杀的歹人给用渔网给捉住了。
“说说吧,姓谁名谁,所为何事啊?”李宏义停止啃鸡,左手拿着鸡,右手抓了一根大葱,狠狠的咬了一口。
陈光福无动于衷。
“老子可没有什么耐心,官军没一个好东西,再问一次,干什么的,不说话的话就剁碎喂狗”李宏义很明显非常不耐烦。
旁边的李宏义的部下们,什么头行、头续、经主和会头等各种头衔的教中各级领导者们,都不耐烦的起哄起来,有个五大三粗的会头,作势卷卷袖子,要亲手过来了结陈光福。
陈光福看出来对方是来真的,加上对方厌恶官军的语气,赶紧接话道:兄弟姓陈,单名福,眼下有一个大富贵送给大王,不知道大王可有兴趣?”
“大王?大富贵?给我?”李宏义歪头看向陈光福,嘲笑不已,“咋地?你以为我是劫道的山大王?你觉得我缺钱?”
陈光福脸上一阵尴尬,“各位好汉,我这人从不说假话,一直都是实话实说。眼下也没有什么可瞒的。鄙人陈福,是原东江大将孔有德部下,眼下孔元帅不是在山东各地闹的正欢吗?鄙人就逃出来想去投靠他。本人曾经与孔元帅有很深的交情,放了我,或者带着我去找孔元帅,孔元帅一定不会亏待你们的!”
“日恁娘,当我白痴啊,让我们自投罗网?”
陈光福脸皮不禁抽搐了一阵,“哎,看兄弟你想哪里去了。退一万步讲,你我不是还有共同的敌人——官军吗?何苦你我在这里自相残杀?”
“纠正一下,不是自相残杀,是我要宰了你”。李宏义举刀作势要砍。
陈光福急忙大喊“别别,兄弟,你听我说,有话好好说,不要动刀动枪的。你我无冤无仇的,杀了我对你一点好处也没有,你说是吧?你可以开条件,也许我能满足呢?总比白白杀了强”。
李宏义再次盯了一下陈光福,一字一句的问道:你到底是谁?去干什么?胆敢有一个字骗我,我就把你的肉一片一片给割下来喂这山中野兽,让你永世不得超生。
“不敢,不敢有丝毫隐瞒。鄙人陈福,就是孔有德将军的部下千总。因为之前攻打辽南而受伤,留在登州城内养伤”,陈光福不愿出卖耿仲明,选择了继续瞎编,说罢,为了加强信服力,拨开了自己的棉袄,漏出了胸前的刀疤。
“眼下孔元帅混的风生水起,而鄙人又被转分到登州张总兵麾下了,可是张总兵的军纪严厉,我挨了好几次鞭打,实在受不了,才觉得过去投奔故人。真的是千真万确”陈光福满嘴跑火车的功夫,真的得到了耿仲明的真传。
但是他对耿仲明的忠心也是真的,自始自终他一直没有把耿仲明牵连进来。
李宏义盯着陈光福,看上去憨厚朴实,他想找出一丝说谎的痕迹来,但是没有发现端倪。“你刚才说的张总兵可是张可大?”
“正是,怎么兄弟您与张可大还有过节?”陈光福歪着头试探地问道。
李宏义没有回答,而是反问了一句:“听说张家有一副藏宝图?”,根据教中情报,确实有一份藏宝图,他眼下只是试探问一下。其实一个小小的军中军官如何能够知晓这么机密的事情?
陈光福继续揣摩着,回答道:“哪里是一副?其实是三副。”,说完就把自己听城中士绅张瑶和耿仲明聊天时说的话又重复了一遍,而张瑶也是听张可大所部陈良谟说的,陈良谟是张可大的小舅子,自然可以有得天独厚的条件来获取消息。
其实或许陈良谟也只是在休假期外出,喝醉后吹牛,将以前多么厉害,祖上可能多么辉煌吹了一通。陈良谟对于张可大一直是非常崇拜的。可是经过张瑶的传播,再经过陈光福的添油加醋,就变成了另外一副摸样。
真有藏宝图,还不上报朝廷,想造反吗?恐怕锦衣卫早就派人来查并抓人了吧,事情根本经不起推敲。
可是眼下各取所需的情况下,大家都是有目的的选择相信。
至于陈良谟怎么愿意把这种事说出来?陈光福也能够说服自己,喝醉了头脑不清醒,哪里还能把住嘴巴关?
李宏义想着自己父亲李成临死时的那一声“报仇”怒喊,想着有着绝美盛世容颜的许嫣的苦苦期盼,一个初现雏形的复仇计划形成了。
他想亲手为父亲报仇,更想证明给许嫣看看。也许那样许嫣就会把自己当成大英雄来对待,就会对自己有好感,说不定就会报得美人归。想到这里,李宏义情不自禁的用右手捏了捏自己的鼻尖,吸了吸鼻子。心里打定了主意,就差实施了。
李宏义命令旁人撤去,独留陈光福,李宏义耐心的循循善诱,陈光福频繁点头……
很快,有了李宏义的帮忙,陈光福寻到了叛军大营。孔有德亲自接见了他,并让他跟负责情报工作的李养性对接。是他告诉了李养性登州城内虚实,以及张家私藏藏宝图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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