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溪愣了愣,立刻转身趴窗户上朝外面看。
道路旁的法国梧桐下,凌湛静静站在那里,笑着对他挥了挥手。
单溪鼻子有些发酸,看着他清瘦的身影渐行渐远,直到完全和周围的夜色融为一体。
他靠回椅背上,难受的抽抽鼻子。
单麟甲透过后视镜看他一眼,笑着说:“看来你小爸爸没有乱说,我们溪宝真的是长大了,不仅为情所困,还会多愁善感了。”
单溪抹一下眼睛,好笑道:“爸你别听小爸爸胡说。”
单麟甲点点头:“你小爸爸虽然平时跟你们没大没小惯了,但到了该正经的时候还是会真心地为你们打算,有什么事别自己在心里憋着,都可以和他聊一聊。”
单溪“嗯”一声,扭头看着车窗外的夜色,忍不住又想起刚才凌湛站在梧桐树下的身影。
看,才分开不到十分钟而已,就已经开始想他了。
因为谈了恋爱的原因,这个寒假对于单溪来说,每一天都是折磨且熬人的。
什么是度日如年,他也是第一次真真切切的感觉到了。
他现在就是一条濒死缺氧的鱼,他需要水,需要滋润,需要凌湛。
他每天从梦里醒来,睁开眼睛,迎接他的却又是看不到凌湛的一天。
家里人当然能看得出他是什么状态,一家子想着法的逗他开心,可现在的单溪就跟滩烂泥一样,成日里萎萎靡靡,无论他们想什么办法,也始终没把他给扶起来。
单麟甲和莫垚各自都有工作要忙,也没那么多时间和精力放在两个孩子身上,再说他们也都是半大不小的成年小伙子了,就算有什么事也该有能力自己解决,他们家的教育理念向来也都是放养,只要不是误入歧途或是犯了什么不该犯的错,他们一般也不会干预。
一大早单泽在房间收拾捯饬好,乐呵的推门出了房间,刚到客厅就听到一阵吵闹的电视声。
他无语,走过去看着沙发上躺尸的人,抬脚踢踢他:“看看看,这破电视有什么好看的,又打算看一天是不是,我看你眼睛迟早得瞎。”
单溪动动胳膊,有气无力的:“哥你让开,挡我视线了。”
单泽翻个白眼,一脚踩在沙发上,弯腰拍拍他的脸:“我的溪宝,我求求你照照镜子看看你现在是什么鬼样子吧,你看你这头发,看这黑眼圈,得亏你长不出胡子,不然你就这样出去,一准得被人当成流浪汉送进收容所不可,邋遢死了你。”
单溪撩撩眼皮,没理他。
单泽看他这样就烦,松开手在旁边一屁股坐下:“我知道你为什么会这样,不就是相思病吗,你哥我谈了那么多次恋爱,也没一次像你没出息成这样的。”
单溪抠着遥控器换台,听到他的话冷声笑笑:“你那是谈恋爱吗,你那根本就是调情和撩骚,滥情的家伙。”
“有你这么说你亲哥的嘛。”单泽照他后脑勺扇了一下,不过看他一直这么颓靡,从放寒假以来人都瘦了一圈,单泽也觉得有些不忍心。
伸手撸撸他的后颈子:“这么想他就多给他打打电话呗,实在不行约出来见一面啊,我记得凌草跟咱们一个城市吧,开车也就个把小时,多大点事啊。”
跟凌湛交往的事他一开始就告诉单泽了,没打算瞒着他,单泽压根也不惊讶,虽然之前单溪表现得那么抗拒凌湛,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就是有种预感,觉得这俩人不管怎么掰扯,最后肯定能走到一起。
就像那天生就有吸引力的两个磁场,就算你再抗拒,也避免不了被扯到一起的命运。
结果可不就是跟他想的一样吗,不过是早晚的问题。
单溪抿着嘴唇,把手机拿给他看:“打了啊,光今天上午就打了三个了。”
单泽看着他们的视频电话记录,惊讶又无语:“至于么你们俩,就算是在热恋期也没有必要这么腻歪好吧,太不正常了吧。”
“我也没那么黏他啊。”单溪为自己辩解:“就是太无聊了,对别的事也没什么兴趣而已。”
“你这就是相思病,病入膏肓那种。”单泽戳穿他的狡辩,想了想跟他说:“要么你就让他来看你,要么你就去找他,放心,俩爸爸那里哥给你兜着。”
“你以为我不想吗。”单溪苦笑一声,点开一张照片给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