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橙菲眉毛一抽,忍着拍他的冲动道:“别蹭了!”结果,向北不仅没有放开她,反而越抱越紧。无视周围那些好奇的、嫉妒的、怀疑的打量目光,他下巴磕在她的肩膀上长呼了一口气,才轻声说:“我真走不了,你现在推开我,我的形象可就全毁了。”一听这语气,宋橙菲就知道他说的是事实。她忍不住稍稍推开他,往他膝盖上看了一眼,顿时倒吸一口凉气——他的双膝被磨得血肉模糊,鲜红的血已经顺着小腿流下,浸进了白色的球鞋里,看起来触目惊心。她狠狠瞪了他一眼,这种时候脑子里想的竟然还是自己的形象?原本和向北交好的几个男生要上来扶他,被他用眼神瞪了回去,然后就把胳膊搭在宋橙菲的肩膀上,一瘸一拐地向医务室走去。要出操场的时候,他们刚好看到吴星宇似乎在找人。向北扯了扯嘴角,越发把身体压了过去,挡住了宋橙菲的脸。宋橙菲没好气:“好好走路!”向北当作没有听见,可怜兮兮地说:“明明我能拿第一的,结果居然输了。”“你就那么确信自己能拿第一?”向北手上用力:“宋橙菲,你就不能安慰安慰我?”“怎么安慰?”宋橙菲白了他一眼,“要我跟你说这没什么大不了的?你已经很优秀了?”向北被她堵得差点吐血,之前他到底是为什么老是想靠近她?她明明还是一如既往地讨厌啊!医务室里。戴着老花镜的医生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说:“没有伤到骨头,就是创口面积有点大,要做好消毒。”向北坐着,双腿搭在面前的凳子上,一言不发。医生拿了消毒酒精和棉签坐在向北面前,拧开盖子,直接把酒精往他伤口上倒。宋橙菲在旁边看得心惊肉跳。因为疼痛,向北的膝盖条件反射地抽了一下,他额头上青筋凸起,却偏偏忍着什么也没说。宋橙菲还真怕他一个忍不住给老校医来一脚。她看了一会儿,说:“医生,要不我来吧?”医生和向北同时看向她。校医顿了顿,了然道:“男朋友吧?你们这些小年轻还真是……”说着就把手里的东西递给她,“行,你来吧,也不是什么难事,但注意消毒一定要到位。”宋橙菲的表情一言难尽,但还是把东西接了过来。向北一双墨黑的眼睛盯着她,沉沉的,也不说话。宋橙菲用棉签蘸了酒精,一点一点地替向北清理伤口。她的动作尽量放轻,清理到一半的时候,她有些奇怪——向北怎么这么安静?她抬头看他,只见他双眼迷离,不知道在想什么。“不疼?”她问。向北回过神,看了看她,半天弱弱地吐出一个字:“疼。”这副病娇的样子看得宋橙菲直皱眉,手上稍微用了点儿力,换来他倒吸气的声音。宋橙菲道:“疼也忍着。”向北一时摸不清自己到底是怎么回事。按说他没有回到学校之前,要是想到宋橙菲对自己这态度,说不定早就奓毛了。但看看现在,女生低着头,松散的头发有两缕散落在肩头,能看到光影下扇动的睫毛、细腻的皮肤。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手已经不自觉触到了女生的脸颊。“你干吗?”宋橙菲奇怪地问他。向北内心一震,脸不自觉地有点泛红,掩饰道:“你脸上有灰。”宋橙菲不疑有他,用袖子抹了抹脸颊,半天之后抬头发现向北居然还是红着一张脸,怀疑他是不是伤口感染引起了发烧。离开医务室的时候,她还特地找医生拿了退烧药。回到向北的住所,已经是下午五点。向北伤了脚,行动不便,一回到客厅就大爷似的瘫坐在沙发上。宋橙菲给向妈妈打电话告诉她这件事的时候,家里两个太后正相约逛街。一听说向北受伤,向妈妈立马说要订机票过来。向北自然不同意。“你来干什么?”向北拿着手机跟妈妈通电话,活像被人揪到尾巴一样不自在。向妈妈怎么会不知道自己这个儿子,从小到大就是个不服管教的,你说什么非得跟你对着来,只能让步:“那妈妈给你请个保姆?”“不用。”向北看了看此时不知道在厨房里捣鼓什么东西的宋橙菲,莫名其妙地别扭了一下说,“我假期统共没几天了,您甭瞎操心了,我自己解决。”向妈妈一时就想到了宋橙菲,警告向北:“我可拿橙菲当女儿,你别像小时候一样老给她找麻烦知不知道,你不要以为她让着你,你就无法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