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她要在外面等,原来是怕黑。
他点亮了桌上的灯,回身见殷芜抓紧了自己的裙子,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她抬头看他,眼里是氤氲的水汽,声音也是颤颤的:“息表哥……”
百里息体内躁郁之气忽然炽盛,自十四岁开始,他无时无刻不受这欲念折磨,每过一年,欲念便重上一分,今日明明不是十五,体内的躁动却越发压制不住。
殷芜皱着眉头,期期艾艾道:“蝉蝉的腿还是麻疼得厉害,息表哥帮蝉蝉看看好不好?”
百里息揉了揉额头,强压住胸腹间的翻腾,不欲理会殷芜这拙劣的勾引。
殷芜也觉自己的演技太差,可饵抛了出去却落在地上,也实在是难堪,她憋了半天,脸都憋红了,也没憋出一句圆笼场面的话,最后有些恼羞成怒,哼了一声,道:“蝉蝉不喜欢息表哥了!”
百里息本就比殷芜要高出一头,如今灯下睥着殷芜,便生出一股清傲之感。
他原本已软化的态度似乎忽然又冷硬起来,殷芜似被兜头浇下一盆冷水,却知道自己只有百里息这一条路可走,于是把心一横,倾身抱住百里息,声音里都是绵绵情意:“蝉蝉永远都喜欢息表哥,刚才是在说气话。”
两人的上身几乎是紧贴在一处的,殷芜已做好被他推开的准备,然而百里息未动,就磐石一般立在原处,任由殷芜抱。
时间似乎停滞了,殷芜抱住了人却不知接下来怎么办,是见好就收?还是得寸进尺?她正犹豫,却见百里息的喉头似乎轻微动了动。
殷芜决定得寸进尺。
白嫩的手指颤颤地缠上百里息的手指,带着少女的羞怯。
“一年之后我会把你送走。”百里息终于开口,声音极为冷淡。
殷芜小声:“知道的。”
“你来纠缠我也不会有结果。”
殷芜再次乖乖小声:“嗯。”
“那还来?”
殷芜松开双臂,人也退了退,纤细的肩膀微微颤抖,声音也带了哭腔:“蝉蝉都知道,只是忍不住,除了娘亲息表哥是对蝉蝉最好的人,我害怕,只有在息表哥身边的时候才安心。”
殷芜预期的怜惜并未在他眼中出现,他的神色甚至更加冷淡疏离。
“这一年你安心待在灵鹤宫,无事不要来了。”
殷芜不知哪里出了差错,这人怎么说翻脸就翻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