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乘风眨了眨眼,抿起嘴无可奈何地笑了一下,跪了下去。&ldo;请爹责罚。&rdo;殷凌云和殷逐尘事不关己地站在一旁,连看都没多看这个大哥一眼。殷独语抱著手走到了跪在地上很有几分肃重的殷乘风面前,一开声,就是一阵怪异而尖锐的笑。&ldo;今天可是爹的五十大寿,不想见血,乘风,你倒是很会挑日子惹麻烦。若有下次,爹就打断你一只腿,好吗?&rdo;&ldo;好啊。&rdo;殷乘风抬头仰望著仍就面容温和的父亲,语气里似乎很无所谓。站在一边的三弟殷逐尘知道自己大哥的倔脾气犯了,暗自皱起了眉。果然,这幕表面上父慈子孝的戏没再多演会,殷独语的眉眼先是轻微地露出些不快,接著他就扬手给了殷乘风一记耳光。&ldo;记住你是在对谁说话。&rdo;殷乘风垂眼一笑,很快又不卑不亢地回瞪了殷独语一眼。&ldo;我当然是在和我爹说话,您不就是我爹吗?&rdo;&ldo;好……哈哈,不愧是我破月城主的长子,一副了不得的样子。&rdo;殷独语抖著手指笑,目光渐渐落到了殷凌云和殷逐尘身上。&ldo;你们可别学他,傲气太盛会早夭。&rdo;似乎已经能略微听到欢呼声了,殷独语不再理会留在殿内的儿子,独自一人从容地走了出去。&ldo;大哥,你这是何苦去惹怒爹?&rdo;等到殷独语离开後,殷凌云这才敢上前扶起了殷乘风。&ldo;他还象个爹吗?&rdo;殷乘风反问道,又满不在乎地笑了起来。向来沈默的殷逐尘诧异地看了眼自己的哥哥,抿住嘴唇,转开了头。作为殷独语的儿子,殷乘风,殷凌云,殷逐尘三人自然位列在前身为表率地对他行叩拜大礼,殷独语坐在席上静静地看著那些整齐划一向自己跪拜城民,颔首微笑。&ldo;本座引领破月城三十年,德薄功微,全奈诸位鼎力相助,始见今日繁盛。人说五十知天命,本座如今亦是知命之年,唯望余生有幸能再率领大家振扬我破月城。&rdo;他慷慨说完这一席话,席下已是又一片歌功颂德之声。殷乘风跪在下面,听著殷独语说的这番话,心中不由好笑。&ldo;既然德薄功微又何必那麽高高在上?&rdo;他轻嗤一声,身边的殷逐尘听了又紧了紧眉。庆贺殷独语五十大寿的筵席随後就开始了。破月城里有身份有地位的人按席就坐,桌上摆著一桌堪比皇宫内宴的珍馐佳肴,而广场中临时搭的戏台上则已有舞姬开始助兴。比起舞姬的舞姿,殷独语更喜欢欣赏那些坐在下首的手下人的种种表情,他一手撑著头,一手转著酒杯,久久不饮,看似恍惚的目光里深深藏著一丝戒备和鄙夷。舞姬们的手足舒展之间颇有几分飞天婀娜之姿,底下的众人也都禁不住喝起彩来。殷独语百无聊赖地闭了眼,仍是丝毫不感兴趣。就在他闭目假寐的一刹那,领舞的那名舞姬忽然飞身而起,手中的水袖直取殷独语。也在那时,殷乘风,殷凌云,殷逐尘纵身一跃出手挡下了那道暗藏杀机的水袖。杀手知道自己事败,回身即逃,殷乘风是第一次见到这乔扮成杀手的舞姬,却无由觉得她有几分眼熟。&ldo;你们保护爹,我去追。&rdo;殷乘风撂下话,使出踏月步紧追不舍。殷独语缓缓睁了眼,竟然笑了起来。&ldo;没想到有人竟能混进破月城。凌云,此次庆典由你一手筹备,你可有什麽解释?&rdo;他说话时仍在笑,目光也从容不迫。殷凌云听出殷独语话中的责怪,赶紧跪了下去,冷汗不经意间便从额上渗了出来。&ldo;孩儿该死,没想到竟会有杀手混在舞姬中……&rdo;&ldo;今天本是为父生辰,不想见血。可是凌云我儿,你行事未免太过不慎,为了让你长进,爹也只好冷面无情了。来人啊,将七杀殿殿主杖责一百,以儆效尤。&rdo;对於殷独语这般的惩罚,殷凌云自是无话可说,他久跪不起,叩谢了殷独语後才起身要随了刑堂中人前去领刑。&ldo;爹,此事二哥亦非有心为之,还望爹可以轻饶。&rdo;殷逐尘知道刑堂里一百杖的责罚是怎麽回事,轻则肉烂骨裂,重则性命不保。虽然殷凌云与他并非同母所生,但毕竟兄弟情深,他实在不忍见二哥妄自遭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