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向来长在头顶上,本质上来说,她就是只在乎她自己。
想到这,北皎毫无征兆地嗤笑了声。
听见他的笑声,众人还以为他对他们正在讨论的话题有什么高见——
在场的除了凉鹤也没人知道他和姜冉的各种复杂关系,甚至都以为他的笑声,是在赞同他们说的话。
“北哥,你怎么说啊?”
“嗯?”
黑暗中,年轻人慢吞吞地偏了偏脸,半张英俊的脸蛋暴露在酒吧的灯光下,他唇角轻挑,语气缓慢。
“我说什么?”
“姜冉的事啊?你怎么看?”
“什么‘单崇那是国家队出身拿到这些东西反而让人觉得理所当然‘。”
北皎刻意停顿了下,欣赏了下现场人们再次对这句话表现出的认同神情,才慢吞吞地问,“你们不会是,归根究底是觉得姜冉是个女人,然后又不幸地跑在你们前面,觉得很没面子吧?”
他的语气天真又和善。
直到众人陷入懵逼与窘迫的沉默中,甚至没有一个人反应过来他可能是在开非常刻薄的嘲讽。
刚才主动提出姜冉这个人的那个哥们抬起手挠挠脸,“噫”了声,迟疑地挽尊:“我也不是这个意思——”
可惜北皎根本就不是会给人挽尊的人,他“哦”地点点头:“反正我听着像,就当我误会好啦!”
桌边陷入短暂的沉默。
黑发年轻人欢快却让人窒息的声音仿佛还飘在上空。
凉鹤短暂而紧绷地笑了声,伸手拽了拽北皎的袖子:“这不是聊天么,你何必为了个——”
“就是不想和你聊才坐到隔壁桌来的。”
北皎抽回了自己的手,“早知道再坐远点。”
凉鹤盯着自己落空的手发呆。
这下彻底没人说话了。
和北皎认识的这些人也知道他向来就是性格很坏的狗脾气,但是人家滑得好,长得好,做事滴水不漏不玩儿阴险狡诈除了嘴巴坏没有一点毛病,愿意跟他玩的人多得很——
只要别犯贱在他面前找不痛快,他还是非常好相处的。
于是大家这会儿也来不及同情自己刚才被嘲讽,纷纷同情地看向凉鹤,也不知道她干了什么好事被这么无情的拒绝……
通常情况下北皎还是要给女孩子一些面子的。
“北皎,”凉鹤回过神来,压低了声音,“你就非得弄到大家心情都不好——”
“我心情也不好啊。”
下午才被姜冉甩了脸子,她转身走得那几步那叫个封心锁爱、无情无义,一点儿想回头的意思都没有……
现在想起他都心绞痛。
这还不算心情不好么?
北皎无辜地说着,随手拿起了旁边的一杯威士忌,一口喝完把杯子扔回去:“给你们赔罪,要吗?”
北皎酒量不好一般不太喝酒,大家都知道,这会儿他气势汹汹地灌下大半杯,配着那张英俊又无辜的脸,只要没有什么深仇大恨谁还能跟他计较那么多呢——
坐在他们这桌不知道谁“哎哟”了声,颤抖着说:“北哥你这是干嘛呀!”
北皎可以说是酒精立刻上头,站起来,摇晃了一下,旁边立刻八只手伸出来扶住他。
面瘫着脸,北皎逐一拍掉落在自己的身上的手,淡色唇瓣一掀,面无表情地宣布:“走了。”
一群大老爷们比护送女朋友还费心地选了个最靠谱的人搀扶着他送他回,两人临走前,还有人在位置上嘟囔了句:“那么早走干什么,喝了酒可以醒醒酒再走,多聊两句嘛!”
周围的人纷纷赞同,然后恍惚想起上一秒还被他怼了,还在挽留他继续坐下来聊……顿时又开始检讨自己是不是有什么大病。